,字斟句酌地把那封给德国神经研究团队的信一遍遍过稿。
灯光昏黄,他的神情格外专注。
完成最后一行,他将邮件存入草稿箱,并没有立刻发送。他盯着“Send”键看了很久,最后只是轻轻关了页面。
他知道后果,所以他想,自己大概需要点时间准备好。
电脑合上后,他取下鼻梁上的眼镜,顺手把那封介绍信收进抽屉最下格。那一层抽屉很少动,里面放着的是过去五年里他几次搬家都没丢的东西。几张旧照片,一小盒用了一小半的小狗便签,四五根过时的发饰品,一颗戴在手指上可以吃的色素宝石糖,几张温尔随手留下的涂鸦草稿,还有前段时间温尔画的那张,设计草图的边角稿纸。
他把今天偷偷带回来的便签贴装进塑封袋,隔着透明塑料封面按了按。
“温尔喜欢谢丞礼,没有误解。”
“我因爱你,而感到被爱。——尔尔”
他看着两张便签,轻轻笑了一下。
嘴角的肌肉动了一动。然后缓慢地靠在床头,闭上眼,像是终于卸下了那道紧绷了许久的弦。
——
这晚,申城下起大雪。
像是庆祝。
夜深,窗外风雪刮在窗户,是规律的沙沙声。温尔在手帐上悄悄写下:
“事缓则圆。”
本子没收起来,就放在了桌角的灯下,宛如一盏未熄的烛,等人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