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杜灵寿紧张地摆弄了一下鬓发。
她本来梳得规规整整的一头长发,现在只随意在头顶盘成个髻子,好几缕发丝没绑上,乱糟糟地垂下炸着,一条边缘翻毛的黑布当做独眼罩,遮住一只眼。
悬赏上“重点关照”的蝴蝶钗早早就被她拔下,藏进了包袱里。
她拍了拍身上破旧发灰的袍子站直,腰带也没老实系紧,半掉不掉地挂在身上。
杜灵寿虽没商小姜高大,但身量也不算低,做了如此装扮,打眼一看就是个落魄郎君。
配上长途奔波的疲倦,她面庞发黄,沾了些风沙尘土,嘴唇干裂,眼神中透着淡淡颓废。
“灵寿,你现在看上去像个……”商小姜摸着下巴咂摸。
“像赌钱还不上被打瞎了一只眼,混日子的没出息败家子。”她眼中充满敬意。
“嗯,看上去挺像那回事的。”萧观音赞叹。
杜灵寿得到认可更是戏瘾大发,她眼神一亮,随即臊眉耷眼冲卓箱道:“师兄,要是还有人来讨债可怎么办啊?”
卓箱垂头懊恼道:“那只能继续东躲西藏了。”
众人一齐哈哈大笑,他们在襄州城外就弄好伪装,杜灵寿三人伪装成师兄妹,现为萧观音雇的随从。
“我从前在家呆不住,就爱出去闯祸,时间长了爷娘都拿我没办法,只叫我记得雇镖师护卫,所以不会引起注意的。”萧观音安慰道。
应了她的话,杜灵寿几人顺利进了城。
路上他们就做好了城中已遍布悬赏的准备,杜灵寿本以为城中会热闹至极,可一进了城就发现气氛不对。
襄州城中愁云密布,行人皆脚步匆匆,明明离天黑还早着,街边的摊贩铺面已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打烊了。
商小姜走到一馎饦摊子前,老板刚收拢好碗筷,帮工已擦净桌椅,就差关门大吉。
“老板,天还这么早,怎么就不卖了啊?我们还想来几碗馎饦尝尝呢。”
老板抬头便道:“你们是刚到襄州的吧?最近城里不太平,等再晚收摊,我都不敢回家了。”
他摆摆手道:“我们已收拾好要回去了,几位最好别在外逗留,赶紧回家,若不是本地人,就快找客舍住下,有什么想问的再问老板也不迟。”说完又低下头收拾。
商小姜还想再问,萧观音拦住她蹙眉道:“你们先跟我回去吧。”
“咦?是二娘!二娘回来了!”
翠柏堂前,一小伙计正在门口洒扫,见到萧观音便吓了一跳,随即又跑了回去,边跑边叫:“夫人!夫人!”
萧观音只淡淡一笑道:“走吧。”说罢便领头踏了进去。
医馆内药草味极其浓郁,苦味涩味裹挟着各种药材的特殊味道涌入鼻子,杜灵寿想起那段喝苦药汤的记忆,便一阵恶寒。
里面除了几个伙计,不见一个病人。伙计们见到萧观音也是十分惊喜。
杜灵寿心下生疑,看这医馆占地不小,还有不少伙计,怎得连个病人都没有?又想起方才馎饦铺老板的话,疑惑更重。
萧观音道:“叔父和几位兄姊可在?”
一个机灵的小娘子答道:“主君和几位郎君娘子数日前就回襄州了,只是几日前都出了门,主君留了话,说不用担心他们,有事问夫人。”
她刚说完,又“呀”了一声,连忙补充道:“对了,六——”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咻”地一声从里间窜出,撞向萧观音。
众人对这偷袭始料未及,但萧观音的笑容蓦地放大,她张开双臂,结结实实地抱住了偷袭者。
偷袭者被抱起来,她向后倾身微微离开萧观音怀抱,仰面叫道:“阿姊!”
萧观音还未答,杜灵寿已替她回道:“翠翠?”
萧翠翠扭头一看,惊喜道:“卓阿兄!”却没认出乔装打扮的杜灵寿。
杜灵寿尴尬之余又有些骄傲:看来我的伪装很不错……
她想捏捏翠翠的肉脸蛋,手刚伸出去,萧观音又出声了。
“叔母。”
众人随她目光一齐看去,一妇人正从里间走出。
妇人面上虽有细纹但脸色红润饱满,目如点漆,衣着干练,看上去丝毫不显中年疲态,反而精力十足。
我养生就爱找这样的,一看就调养手段高超,灵寿想。
“二娘终于回来了,小六想你可想的紧。”妇人笑道。
医馆也关了门,萧观音带着挂在她身上的翠翠和叔母去说体己话,杜灵寿几人不便跟去,便在医馆外间和伙计们聊起天来。
伙计们该回家的都回家去,只剩下方才的机灵娘子和一个男伙计。
“在翠柏堂帮工当学徒,放工可以回家,也可包吃住。”小伙计叫常旺,十分热情。
“这位小兄弟,襄州这是发生什么事啦?”商小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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