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延胳膊上的这些,看上去花花草草的,不是很有美感的样子。
“……想聊聊吗?”
骆延疑惑地看向柳清言,只是把一份带有鸡肉的饭推给了柳清言。柳清言明白了。她的确是来慰问伤者的,毕竟之前这个伤者曾由自己亲自捡回家里,只不过,她的方式方法新颖,不走寻常路,极具她的个人风格。
“这个,纹身,有什么来头吗?”柳清言指了下她的小臂。
骆延摇头,并把撸起的袖子放下。
“噢。那你的猫叫什么?”
骆延再次抬头。在那一瞬间,柳清言还以为自己身边坐着的就是那个胖乎乎的橘猫。她们可真像啊,脑袋一抬起来都毛茸茸的,忍不住让人想上去摸两下。
骆延犹豫了一会儿,瞥见了床头的纸笔,写下了几个字符交给柳清言后,又低下头,拌着已经熟了的自热饭,脸上已经冒起了肉眼可见的淡红。
借着月光,柳清言看见了苍劲的“骆哥”二字。她的字也很好看。
柳清言的笑声甚至引来了门外的几个警员的注意力,这让骆延感到了一种被欺辱的羞耻感。骆延一把把那张纸条从笑个不停的柳清言手里抢了回来,揉成团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
被药物折腾了一段时间的柳清言没什么胃口,便把她给自己的那份又推给了骆延。对于骆延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来到这里,柳清言也没有多大的好奇心,她只是觉得,面前的这个年轻女孩并不是一个到处都设防的人。她甚至开始觉得那段时间里骆延的发病,并不是她故意为之。骆延做出什么事好像都有可能,只不过,柳清言应该收起部分好奇心,别问那么多,保守好彼此之间的秘密,就算是一个微小的动作,一个小小的眼神,就是在和她无声地沟通了。
柳清言只是默默看着晚上没怎么吃东西的骆延默默地坐在自己身边,一句话都没有,像是饿了很久的样子。一头茂密的头发垂落,像是一头不那么温和的母狼在一个阳光晴朗的午后捕获了一头年轻但缺乏生存经验的公鹿。
也许是柳清言持续的目光让骆延注意到了。直到她的目光第一次落在柳清言的手背上的针孔,以及那些手心里的茧子。
也许是柳清言现在的这副挂彩的模样打动了骆延,也许是这双手的粗糙程度让她想起了十来年前劳作在田间地头的古玫,总之骆延放下勺子,主动把自己常年弹琴的手展示给了柳清言看。
柳清言当然能看见那些茧子。心头出现浮动的那一刻,柳清言一下子握住了骆延的这只还是有些凉的手。
受到惊吓的骆延试图抽出,但被柳清言小心地拦住。她没去多看骆延的那张受惊的脸和那双染上了些底色的眼睛,只是直直地看着这只手,用指尖缓慢地摩挲着她的掌心和粗糙的部分,细细地用记忆力记住这只手的每一个值得记住的角落和细节。月光柔和地落在了她的掌心。
有些痒,柳清言指尖的温度仍然驱使骆延强行抽回了她的手。她不敢再去看柳清言。柳清言放开了她的手。
她简直完美得像一个成熟的大人,又难过得像一个晶莹剔透的小孩子。虽然她依然一句话都不爱说,但也没什么关系。
后来,骆延又随意地弹了几首曲子,柳清言便在一段悠扬的琴声中睡着了。
骆延注意到了柳清言已经合上了眼睛,四下默了默,便收拾好琴包,夹上塑料袋里的垃圾,披上夹克离开了医院。
骆延前脚刚走,床上的柳清言就睁开了眼睛,有些孤独的眼泪便从她的眼底冒出。药品的副作用和旧伤让柳清言总是没那么多瞌睡。
深夜的医院寂静得失去了呼吸,把柳清言遗忘在了这个世界的尽头。
距离小区最近的一个地铁口的附近有一家小卖部。下了网约车的骆延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并鬼使神差地买走了一盒小学美术课上才会使用的彩笔。
坐在小区楼下的一条长椅上,骆延抬头望着淡淡的云层和明媚的月亮,好像那亮堂的月亮上住着自己思念了很多次的很多个记忆里的人。今晚的月色很美,唯一称得上遗憾的是,那台有些上了年纪的相机在楼上,不能马上记录下这个瞬间。
一个皮球打着滚,路过了骆延的脚边。一个小孩子笑着跑了过来捡球。抱着球路过骆延时,小男孩傻傻地望着骆延,骆延也傻傻地望着男孩儿稚嫩的面庞,两个差了十几岁的孩子彼此看着对方的眼底,好像彼此的眼底都栖息着相同的,还未逝去的童真。
“孙孙!”
准是男孩儿的爷爷来了。男孩抱着他的小皮球,忽然朝骆延弯腰敬了一个九十度的礼,不等骆延疑惑,便快速躲过爷爷的手,笑着跑没影儿了。
爷爷撑着腰拿他没法儿,却注意到了身旁这个看着那个小小的影子的女孩儿。
“你是……柳警官的室友吧?”
骆延收回了眼光,转而望向这个笑呵呵的老头儿。
“哎呀,我是你们家楼下的,每天早上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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