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此刻,天崇帝才能短暂享受到这个至高无上的身份,带给他的欢愉,体验到些许权力的滋味。
说来可笑,堂堂天子,居然还没有自己的妻子甚至妾室所掌握的权力多。
天崇帝牵过谢皇后的手,深情地望向她,不顾她的轻微挣扎,粲然一笑。
即便如此,又有何妨?
谢庄婉这个当年名动上京城的谢家才女,现在还不是要乖乖为他打理后宫、绵延子嗣。
“放手。”
鲜血从二人相交的指缝中落下,将天崇帝的袖口染红,他转过头去,不再理会谢庄婉,手依旧紧紧攥着她,换上庄严肃穆的脸环视着下方。
文武百官心中究竟作何感想他不管,总归面上都恭恭敬敬,视线同宋晟相对之时,只手遮天的录尚书事还是要向他俯首行礼。
内心的空虚被填满,天崇帝终于将已经近乎无感的手松开,毫不在意手上被谢庄婉扎出的血窟窿。
宴会持续了将近三个时辰,若不是他失血身子虚弱,定然还要再拖延上一个时辰。
想到此后又要度过一年无人问津的时光,他神色阴沉下来,搂过右侧的妃子便径直回了寝殿。
闵时安对着天崇帝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而后拉过谢庄婉的手用帕子不断擦拭着,她咬牙低声道:“那老东西当真可恨!”
闵端祥也凑上前来,他将一个红色锦囊在谢庄婉眼前晃了晃,得意道:“母后,来猜一下这是何物?猜对了就送给您!”
“混小子,又拿玲珑的物件借花献佛?”闵时安抬手一个爆栗,闵端祥痛得眼泛泪花,朝谢庄婉不断哀嚎告状。
“母后,这会您可瞧见了,皇姐她是如何欺负我的!”
玉玲珑虽与闵端祥定下了婚事,但毕竟尚未过门,此次宫宴不能前来参加,便托闵端祥将这锦囊赠与谢庄婉。
见谢庄婉没有要为他做主的意思,闵端祥转而拉住闵时安的衣摆,轻拽了几下,而后笑嘻嘻道:“皇姐,玲珑也为你准备了。”
“这些都是她亲手绣的呢!里面的香料也是玲珑最拿手的秘制安神香!”闵端祥此刻若有尾巴,定然要翘到天上去。
谢庄婉经二人一闹,方才的不快一扫而空,她接过锦囊放到鼻尖下,一股清幽的香气充斥着她的鼻腔,顿觉心神安宁不少。
“玲珑有心了。”
闵时安见状直接将锦囊挂到腰间,笑道:“这几日恰巧睡得不太安稳,代我谢过玲珑。”
“母后,汀兰不日便要返程,儿臣先行告退。”
得到谢庄婉应允后,闵时安跟随宋汀兰回了宋府。
“汀兰,山高路远,定要注意好身子,莫要着急赶路,若是有任何不适,立刻让萧望京停下。”
闵时安虚抱着宋汀兰,不敢太过用力,担忧压到她的小腹。
“随行之中可有擅长此方面的大夫?”闵时安接着问道:“我府上倒是有几个,不然你一并带走?”
她絮絮叨叨个不停,宋汀兰回抱住她,耐心听着,眼角泪珠不断滑落,沾湿了闵时安的肩头。
“汀兰,莫哭,我会一直挂念着你。”
闵时安的声音有些哽咽,甚至动了一同陪她前往北丰的念头。
“汀兰,待云鸢出世,我便去看你。”
“汀兰,一路安好。”
萧望京守在屋外,不敢催促,只默默观察着天色。
待宋汀兰出来之时,他立刻上前扶住她,看她心情低落,便递上早就备好的饴糖,道:“娘子,要吃些吗?”
宋汀兰摇摇头,一言不发。
见状萧望京把饴糖收起,慢慢搀扶着她朝府外马车上走去。
闵时安则是躲在宋汀兰的房内,她不敢出门相送,她怕会控制不住自己拦住宋汀兰。
惟愿白云千里万里,明月前溪后溪。[1]
……
闵时安有些头疼地看着眼前的礼单,确认再三,还是没忍住问道:“你的聘礼,准备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也不怕闹得满京城笑话!”
闵端祥挠了挠头,接过礼单,问道:“皇姐,有何问题吗?”
闵时安一脚踹了上去,怒道:“你是金子不成?谁稀罕你?把最后一项‘闵时乐’划掉!”
“什么?!”闵端祥大叫一声,后退几步狡辩道:“皇姐你不觉得这样很有情致吗?”
“滚!”
闵时安干脆利落将人赶出府,称如果礼单不改便不要再踏入公主府半步。
从外归来的春桃向被赶出府的三皇子殿下迎面撞上,她屈身行礼,转身欲走之际,被闵端祥叫住。
他神神秘秘冲春桃招手,道:“春桃,来,瞧瞧这礼单有何不妥之处?”
春桃微不可查皱了皱眉,她后退半步,行礼道:“殿下,此于礼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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