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
余红卿这么一问,兄弟俩纷纷后退。
林月梅想到儿子上次挨的打,大吼道:“你敢!”
余红卿还真的敢,冲过去揪住范玉文。
范玉华年纪大点,反应又快,余红卿怕自己制不住他再反被教训一顿。于是她抓了年纪最小的范玉文,捡起扁担就敲他的腰背:“让你不听话?让你多嘴……”
范玉文拼了命的挣扎,挨了两下后,嚎啕大哭。
“表姐,你放开我!”
林月梅上前阻拦,又喊大儿子帮忙。余红卿肯定打不过母子三人,也见好就收,松了范玉文的同时,手中扁担又拍了两下。
范玉文趴在地上嚎啕。
余红卿怒斥:“别哭了,再哭我还揍你。”
范玉文:“……”
天越来越黑,一家人各回各屋,但都没睡,侧着耳朵听院子里的动静。
余红卿点着烛火看书。
她小时候范继海有教她认字。
她学得认真,这些年也一直都在练字。虽说婆媳俩觉得练字浪费了笔墨纸砚,但这些东西从来都是范继海给她准备。
家里的人各有各的心思,婆媳俩不满归不满,经常指桑骂槐,却不敢收她的笔墨纸砚。
念儿拿着剪刀帮她挑灯芯:“姑娘,夜深了,看书伤眼睛,要不歇会儿?”
余红卿还没答,院子外有人敲门。
不对劲!
算算时间,范继海去村里的杨家即便一切顺利,这会儿应该才刚到。
余红卿起身走到窗边,念儿要去开门,余红卿一把拉住。
“别去!”
念儿很听她的话,也不问缘由,退了回来。
林月梅去开的门。
门一打开,打头两个华美的灯笼,紧接着来了一群人,还抬着一个轿子。
这些人是在门开后就涌了进来,完全不给林月梅反应的机会,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等阵仗,一时间愣住了。
余红卿看着院子里众人,虽然乱,地方也小,但这些人行走间颇有章法,丫鬟们往那儿一站,给人一种谦卑又不卑微的感觉。
她心有所感,就听见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
“我们是来接姑娘的。你们家谁主事?让主事的人来说话!”
范母原本要出来待客,看到这些丫鬟的排场,又吓得退了回去。
她想起了当年那个容颜绝美,举手投足间满是优雅的年轻女子。
林月梅心里发虚,转头去敲婆婆的门。
“娘!家里来客人了,儿媳不认识他们,您出来看看吧。”
范母躲不掉,只好硬着头皮出门。
为首的妇人上前行了个万福礼:“您就是范家的老太太吧?奴婢孙氏,人都称呼我为孙娘子或者孙管事,今日是奉东家之命前来接姑娘回府。”
范母早就知道儿子把那封信送走了,她派人去截留来着,派去的人还没回话,她心里是越等越不安。
果然没能截住。
“这……丫头在我身边养了多年,老身舍不得她!”
孙娘子一笑:“据说姑娘长相随了我家夫人,那自然是讨人喜欢的,老太太舍不得也正常,但是,我家主子是收到了范夫子送过去的信件,这才让我等来接人。您再不舍得,都别为难咱们啊!还是请姑娘出来吧。”
她态度强势,说话嘎嘣脆。光听声音,就给人一种利落之感。
范母心里暗暗叫糟,决定先拖上一拖。
“诸位远道而来,这风尘仆仆的模样也该修整一番,今儿天已晚了,不如明日再说?反正你们今天晚上也不可能再出城。”
孙娘子又是一礼:“我等今儿要接姑娘去客栈暂歇,明日一早就启程。不然,大早上前来打扰,该让人说我们彭府不知礼数了。老太太,赶紧将我家姑娘请出来吧。”
余红卿打开了门。
屋子亮着烛火,门一打开,昏黄烛火笼罩下,孙娘子看到了她纤细的身段和笔直的身形。
一行人在来之前就已经将范家上下的情形打听了个清清楚楚,这院子里的年轻姑娘拢共只有俩,一个余红卿,一个是她的丫鬟念儿。
而念儿此时还站在门槛后,因为要小两岁,个子要矮一些。
孙娘子从进来就很严肃的脸上绽开了一抹笑容,带着丫鬟们行礼,深深一福:“姑娘,奴婢们来接您了!”
态度热络,语气亲近,让人一听就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