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宴左边的书架上是礼法,右边是宗祠旧事记。她弯腰留出过道,双手执竹简被于身后,心中忐忑。
“殿下所寻可找到了?”
容徽偏过头像是要看她手中之物,景宴不自觉又后退一步,倏尔又迟疑了,她向来不敢违拗她。
“看来殿下找到了,那容徽就放心了。”
“阁中典籍甚多,珍贵医术也有所记载。许多他国奇闻政要也有检录,殿下若是有想要读阅的,可以告诉我。”
“好,多谢郡主。”
言罢,容徽深深看了景宴一眼,看她低眉看向地面,背着阳光,身后是密密麻麻的竹简史书,所谓的圣人名言。
二人不搭话,一人在左一人在右,像是有默契一般不越雷池,不过黄线。
“寒国,临水,源起天山,冰雪终年不化...仅有五年一遇春水化冰山雪水...彼时山脚西南面春水崖长一蓝紫小花,花茎为白,花瓣如窄叶,味甘,可入药缓解体气。”
景宴合上卷轴面露喜色,这卷轴并不难寻,就在入阁后第七排书架五层,前世如此艰难都无法破解,今日半个下午就解决,实在感到意外。
容徽从竹简中抬头,看见景宴借室外阳光和窗边烛光看得仔细,不久面露欢颜,这才有了这个年岁的可爱。她也不自觉弯眉,她找到了。
容徽状似无异的离着书架间的过道近了一些,景宴想要誊抄下古籍中药材的记载,转身向容徽走来。
“景宴先走了。”
每每与容徽说话景宴都有些紧张,那日殿中议亲还能用言语遮掩,如今二人“好久不见”,景宴也说不清面对二十三岁的容徽心中作何感想。
前世自己爱上她是在登基之后,父母亲友都离自己而去,她一个人站在火场之中,眼前是逼死父皇后发疯被自己刺死的弟弟,倒在一旁的是将自己的身份出卖想要为儿子挣得一份前程的亲生母亲,身后是还在与叛军交战的将士。
景宴呆愣的站在被火烧尽了的停云殿中,适才母妃的话还在自己耳边响起。
“我沈月娴最恨的就是你,因为你我半生心血尽毁,因为你我在这宫中日日提心不安,因为你,这燕国江山尽毁。”
“哈哈哈哈,你以为今日提剑杀了你弟弟就能救了这燕国?你生下来就是个错误,你最该杀的是你自己!”
江景宴看着自己的母亲疯癫无状,跪倒在自己眼前,大殿中的长绸帷幔散落一地,烛火高台被逃命的宫女太监推搡倒地,火油四溢。
她的母亲倒在火海中这样诅咒她,痛恨她的出生。
但身后有个身影踉跄地走近,柳韫颐从身后抱住了她,她在她耳边安慰“从今往后,景儿登基,母后会陪着你。”
那一刻,身后的敌军将士的厮杀声好像停止了,江景宴浑身的伤像是不痛了,她的眼泪倾泻而出,柳韫颐抱着江景宴,像后来的高台一夜,她们彼此拥有。
“殿下怎么了?”
容徽感觉身边人好久没有动静,既未离开也不说话,一道阴影落在自己身上,眼神游离在自己腰间。容徽稍微红了脸,不自在的摸了摸。
今日的香囊很好看吗?
“无事,景宴走神了,郡主的香囊很精致。”
景宴反应来暗自尴尬,重生后又许多日子了,还是这般神情恍惚,只好找补了一句。
“书架后边,有纸墨。”
容徽细声提醒,手上又摸了摸香囊,今日是特意打扮过出门的,清颜一早告诉自己,这是现如今京中最时新的料子。
来时就是下午,过了这好一阵子,她也该离宫回府了。
“殿下那日离宫可遇到什么趣事?”
“找到一处茶馆尚算不错。”
就是行踪暴露了,好烦~
容徽抑制嘴角的笑“只是茶水不错吗,竟这般值得殿下大费周折。”
这人与自己相处就忍不住的露怯,一应想法都在脸上,全然没有平日冷静的样子。
“嗯,也偶遇了一女子,还算聊的上来。”
“哦?哪家女子得殿下青睐,我竟不知。”
“嗯...”
差点就要说出口,景宴赶紧收笔回看了一眼容徽,这人太容易就套到自己的话了,都不能说是套,是直接问!
“殿下不愿说吗?京中传闻可是热烈。”
容徽抿了一口茶水,心中也略有担忧。
“朝中因我议婚闹得沸沸扬扬,如今情形容不得这般,久拖也不是事,若是真等父皇赐婚,一切都晚了。”
“殿下便如传言一般,心仪章家的章溪?”
景宴放下笔喝了一口茶,喉中梗塞,她是不愿与她说这事的,偏这人这辈子与自己毫无关系,自己就算是再有私情,也只会冒犯了眼前人。
容徽见她不答话,心中钝痛,她就算认识自己,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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