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不管身旁的允王被晾了多时。
“允王有事?”
那边允王正在心中打鼓,话绕了嘴边好几遍,说出来还是结结巴巴。
“郡主方才是从玉泉宫出来吧,皇后娘娘可安好?”
他分明想问她身体如何。
允王行径所想容徽怎会不解,京中谣言四起,二人又年岁相仿,这人堵在此处想来已多时了,容徽忍下咳嗽,不愿在人前示弱。
“姐姐身体安好,允王若是关心姐姐身体可常去问安。”
“本王,本王是这几日听府中仆从曾言,言道京中传闻,郡主近日好些,似要考虑...”
议亲一词不应该由他来说。
“多谢允王关心,容徽近日身体不好,少有听闻京中轶事,想来是以讹传讹,不想允王关心国事还能顾及谣言。”
这话说完,允王心下一沉。右手握紧了扳指,左手成拳,僵在那处,完全没有平日里在前朝慷慨陈词的样子。
允王好玄色,衣物纹样也多是如此,长街上本就阴凉,现下这一尊人高马大的铁柱杵在这里,容徽面上不喜,但也不能表现出来。宫中闲话多,要少给姐姐惹事。
“郡主果真只当是谣言吗?”
“京中谣言众多,喜爱口舌生是非者更多,容徽体弱不得句句顾及。”
“今日也不早了,容徽也该回府了,允王殿下也该早早回府陪伴王妃了吧。”
说完,容徽径直转身,长街没了太阳太冷了,风一阵刮过一阵,她没有心思陪这人闲话,更顾及不了这小辈突如其来的爱意。
容徽毕竟活了四十才转世重生,除去景宴,这人在她心中刻印的痕迹太深,其他人与她而言都是辽辽过客。
况且此人前世所为,容徽不会忘。
允王看着容徽决绝的背影,心中的幻想被打破,原来京中传闻是假,但谁也想不到,至少引了三人信以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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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阁
江景宴这几日在宫中也没少听闲话,今日好不容易应付完少师的功课,匆匆到了藏书阁。
自己前世最后为何会如此身弱,数十年饮的汤药是一大缘故,虽然后期称帝就将药停了,但是身子亏空多年,男子属阳,女子属阴,非要颠倒阴阳,势必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前世那药中有龙葵草一味,若是男子少量服用可壮体,女子引用则阳气日盛,阴气衰弱,长此以往,体内气运不顺,酿成大祸。
为解龙葵草前世没少废心思,后来燕国皇宫被烧,前朝连着本朝的数万卷古迹被烧,御旻住持哪怕是有心也回天乏力。
这转气药方难寻,所解之法更难找,只能寄希望于古籍旧方,景宴心中打鼓,只怕是难找。
“交通、轶闻、诗词、历史...”
一排排书架望过去,层层叠叠,竹简喜阴不可暴晒,这藏书阁本就有竹帘帷幔遮挡,阁中虽然体架庞大,但经不住纵深长,光进的就少了。
影影绰绰间,似有人来。
“寒国地形险要,常年冰雪,多有珍贵草药生长于悬崖峭壁之上,古籍有云,或有人曾...”
“不想殿下也在此处。”
身后传来女声低沉细雨,声线温柔,满含数分情谊。
景宴转身,意外看到容徽站在身后,今日她穿了平日少穿的素白纱裙,腰间有兰草香囊作陪,乌丽秀发只一支白玉珠钗束着,面若桃花,眼波流转,清水芙蓉。
哪怕是里间只少许阳光照到的地方,也因着眼前人明亮起来了。
景宴收了收心,沉吟片刻才答道“少师随口提及几本古籍,我闲时来看看。郡主今日颇有雅兴。”
“容徽因多年缠绵病榻,寻遍名医亦无法,只能寄希望于古籍旧方了。”
她说这话时声音更轻了,好像这阁中灰尘也能压倒她。
景宴不自觉就敛了眉,眼中焦急分明,说出口的话也平白多了几分波动。
“今日可好些?分明那日殿中还没事。这几日也听皇后娘娘提起过...”
自那日得知允王与容徽的传闻后,景宴茶不思饭不想,一面唾弃自己虚伪自私一面又禁不住心痛难忍,什么前世仇恨当时就放下了,况且她们之间其实谈不上恨,不过是她嫉妒明月高悬,独不照我。
但旧时情关,她害怕重蹈覆辙。
“多谢殿下关系,已好多了,今日来此碰碰运气。”
她说这话时双眼如明珠,红唇微动,站在她身边闻着淡淡兰草香,景宴方才寻不到解法的心都安定了。
景宴握紧卷轴,木刺扎向自己方能清醒一些。
“那我不打扰郡主了。”言罢就要撤步让道一旁。
“殿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