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多了。开始吧。”
“可以了,这样就够了,” 萨维尔低头拢拢袖口,理好袍角,“这么短的时间内,你已学得够多了。”
她没有看卡娅,径直走向门外。
“卡娅。”
走到门前,门自动张开了嘴。“你人体最原本的力量非常不足。若非你律流密度高,自己控制律流变化能力强,这具身体早在粗糙的律力爆发阶段就该碎了。必要的时候用这个术保护自己。”
卡娅觉得肩上汗已干透,但脊背还在出冷气。
“老师,您……真的不能带我一起走吗?”
她声音很小,像雨后沉重的蝉翼。
门口的风把萨维尔的白袍吹成一堵铜墙铁壁。
“老师,带我走吧。”卡娅往前迈出一步。
突然,白袍自腰间完全掀起,露出三把排列整齐的剑。萨维尔抬手,三道剑光镖向卡娅。“律印律·三寂冕。” 三把剑剑尖交错,锋刃朝内,却不刺她,只拢着她的脖子。
卡娅认得这三把长短不一的剑,她也用过,分别是“轻咏”“偃戎”“泠”。
她听见萨维尔的脚步再度响起,仿佛走入一眼望不尽的隧道,越来越远。白袍的尾声还在空中回荡。
直到那人影即将消失,她才听见一句话,几乎是随手扔下来的。
“你就在这罚站吧。”
当三把剑无力地掉到地上时,卡娅知道,萨维尔已经走得很远了。
她将三把剑系在腰间,用粗布缠住那把显眼的乌焰栖血,背在身后,走到门边,门自动打开。她回头看了看三扇门,出于好奇心,推了其他两扇,纹丝不动;只好转身面对进来的那堵墙,走进,麻布色的墙软化,裂开。眼前是熟悉的后院,踏入后回头,花坛上的瓷砖依旧。
在准备去自己以前的房间翻找合适的衣服时,她发现府邸内一张桌子上放着一张报纸,上书:“雾厄城儿童失踪案频发。”最近她也听到这样的新闻。她找到了夜行服,带上水壶与干粮。
落后的幽环国并没有实现焚白帝国和列火联邦那样的律石开采工业化,因而也没有实现机械化和现代化,公共交通本就少得可怜,这个点更是没有任何车能去边境。卡娅只得从马厩里牵起一匹马。无人敢拦,家臣与府兵们均一路跪在两边道:“大人三思啊……”
卡娅毫不理会,扣上面具,出大门后即策马狂奔。
事实上她不是没想过把这把剑教给伊瑟拉,或是和伊瑟拉商量怎么做——然而她迅速把这个想法定义为“恐怖的”。
我和她很熟吗?在这之前老师和我说的任何信息我从未产生过与任何人分享的念头,老师对我放心到连保密二字都无需告诫。
卡娅不是没有察觉到,在那些隐秘的错综复杂的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中,萨维尔对伊瑟拉还有一丝警惕。
为何这样想?卡娅也没有想明白。
后来去焚白帝国车上的卡娅才知道,啊,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黎明时分,马的腿一软,前蹄失足,以跪拜的姿势倒去。
卡娅见勒绳无用,单手拍鞍跳开,双腿发麻,踏上地面时几乎没感觉。马儿大口大口吐着鲜血,嘶鸣声渗人,四条腿如翻身蟑螂腿般乱窜。
这是何处?
怀里摸出地图,上一个村庄是20分钟前,那么现在离边境检查站大约还有二十公里。
卡娅靠着树坐下,手掌覆在胸口,屏息凝神地调动律流平复呼吸。她知道不能停,马死了人还得上,衡步律也好,跑步也好,一步一步走也好。但一夜未眠的她也真需要喘口气,何况前面风险未知。
风从深林中来。她闭上眼,只想休息十分钟。哪怕五分钟。
一声极轻的脚步声。近了。近了。
卡娅睁开眼——
太慢了。
一个男人,瘦骨嶙峋,头发打结,从她左侧扑过来,手中握着一把粗糙的木棍。她凭肌肉记忆侧身躲开,右臂反折,抓住他的手腕、扣住喉咙、膝顶腹部——一连串动作无需过大脑。
男人摔倒在地,咳嗽着吐血,还有两个难民样的人影从灌木中冲出来,叫嚣道:“是军官!有吃的!”
卡娅松开腰间红带,连剑带鞘击中一人后脑,跳上一人头顶双膝扭脖,用剑柄敲进第三个人大张的嘴里。三人皆倒地。她蹲下去探探三人鼻息。
林间风声忽然变调,像雨夜中的窗帘被狂风突然撕碎。鸟不叫了。连刚才几人的喘息也听不到了。卡娅警惕地站起,左手覆上腰间的“泠”,掌心黏湿。
可她并未流血。
是水。
她手背上起了一层湿气。
卡娅深呼吸。
大雾,从树林深处弥漫开来。没有脚的魂的蠕动。涌来。不对,现在是爬来,有脚了,有手了,但是手脚并用,像千百条毒蛇顺着枯枝与树干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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