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踏出,青布长衫沾满香灰和宿醉的酒气。
“大安、速喜、赤口。”老者浑浊眼珠沁出泪,“双生劫……”
他紧紧盯着蝴蝶胸针嘶笑:“两位姑娘的八字,怕不是刻在孟婆汤碗沿了。”
江落棠望着他:“易先生,您上次说活不过立春的人,正在南山路开画展。”她眼扫过水晶蝶翼。
逢思余收好画具,手指搭在胸针上:“上周您还说我要淹死在浴缸里,可我家淋浴房装的是汉斯格雅。”
她倒也是心怀气,这个精神不正常的老者,每天开口闭口咒别人死,也不知打了什么主意。
易先生身体发抖:“这蝶腹中嵌的哪是水晶?分明是你们前世的碎骨!”
江落棠冷下脸,但还是持着面雅态:“需要我帮您预约市三医院的精神鉴定吗?”
“这含碎骨的水晶,是绝了民国墓穴的陪葬品!有着你们七世的碎骨!”他双目通红,声嘶力竭的吼着,手中的三枚铜钱掉在地上,发出清响。
指着湖面残荷:“白题第三座桥洞,埋着你们民国时的鸳鸯家……”
话音被逢思余的一句“封建迷信”绞碎。
江落棠拽过逢思余走向停车场,黑红蝶影在两人足尖拖出锁链状光痕,她轻声对老者说:“去看雷峰塔落日吧,死亡预言配上龙井茶点——”她握着逢思余冰凉的手背,“才是贵族知晓的殉情美学。”
易先生又躲回阴影中:“死局盘活了又如何?锁魂契既成,总归要拿命来解……”
她们走向长桥,没看见胸针浮出的两道残影——穿喜服的少女正将匕首捅进彼此心脏。
风中吹下一张破旧的、很久以前的纸张。
易先生捡起那张报纸,上面醒目的一行大字——1923年秋,“两位千金”相拥沉入三潭印月。
美术馆的早中惊起白鹭,掠过那两位少女十指相扣的间隙,像一道未能卜算的生机。
天竺路的石板沁着前夜细雨,江落棠,云白色旗袍下摆扫过青苔,惊起几滴水珠。
逢思余将早春秀款的素灰风衣搭在臂弯,目光第三次掠过对方腰侧垂的流苏,那缕银丝正随着步伐轻叩她的左肩。
“法喜寺的咖啡厅在卖樱花藕粉。”逢思余划开手机锁屏,壁纸是江落棠去年冬至,煮雪烹茶的侧影,“听说参了九曲红梅的茶粉。”
她特意省略社交软件里收藏的【杭州约会圣地Top10】。
她转入拍照,用手机镜头捕捉江落棠俯身嗅紫藤的侧影,手指悬在拍摄键上三秒才按下。
江落棠指尖拂过垂花门斑驳的漆:“如果真的有什么讲究,就该用虎跑水来搭配九曲红梅。”
她忽然转身,惊得逢思余锁屏界面差点没关,上面还留着作业搜索记录——【如何判断直女是否弯了?】。
“永福寺的茶寮到现在居然还开着?进去喝杯吗?”江落棠驻足。
“好。”
当灰布衫老板递来茶杯时,逢思余尾指蹭过江落棠的手背。面前龙井的涩在舌尖炸开,却盖不住她突然紊乱的脉搏。
两人的主要目的,还是逛街。
梧桐叶筛下四月细雨,江落棠,云白旗袍的滚边扫过青石板,将积水里的霓虹,碾成细碎琉璃。
两人被大雨截在Maison Margiela概念店。
逢思余借口试衣,将江落棠推入店中。
“香云纱该用莨薯汁浸染七遍才够润。”江落棠指尖抚过陈列架的白绸缎,“这件……我估着只有三漫三晒,色不够好。”她转身,插在头上的发簪被带动,晃了一下。
发簪掠过逢思余眼前,惊得一时手抖,手中龙井泼出半杯。
茶香水渍在白色旗袍上蔓延,逢思余却盯着对方发间晃动的栀子发簪:“正好换条裙子。”
她指向模特身上墨绿真丝旗袍,手指微动,全身像凝在原地——那是江落棠最讨厌的祖母绿色调。
完了指错方向了。
“像栖霞岭的癞蛤蟆。”
果然换来一声嘲笑。
江落棠自己从一排排陈列架中取了几件下来,细一数就五件,款式大差不差。
旗袍、马面裙、汉服……几乎都从中式区拿的。
“唉,别跟个兵马俑一样站那一动不动,帮我挑件。”江落棠的语气听着没多生气。
逢思余簇前看,挑起一件素青色马面裙,觉得在哪看过:”你好像也有件这个色调的马面?”
江落棠点头:“嗯,我有件,这件几乎和我那件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裙摆中的秀水青山图中多了一簇红玫瑰和一只青蝶。”
“那这件就不要了,帮我放回去吧。”她把裙子放在准备接过的逢思余怀中。衣物上还残留着她身上的玫瑰香。
逢思余低头藏住嘴角,借一排货架躲在其中,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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