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又不意味着坏。在拥有相同资产的前提下，反正我偏爱怪的那个。”潜落说。

    “计划就是这样——出于一些原因，我也有话想要问谭奇，所以我们合作。我负责栗巷公寓，潜落你在今晚车展开始前找到俱乐部的所在地，最好弄到两人份的入场资格。如果我那边抓到人，会立刻联系你，如果你没有接到通讯，那就继续你的行动。”

    潜落点头表示同意安排，和岱雪互相把对方作为联系人加入脑机。

    三人兵分两路离开湖街时，太阳已完全升起了。

    “距离我们从研究所逃走过去四个多小时了，你说公司采取行动了吗？”岱雪问。

    “很难说，二所可能会把这起事件定性为劫持。”简遂宁冷静分析，“然后把你挂上悬赏，我们就要一路查一路逃了。”

    “二所背后是福佑公司吧，作为栉都最大的资本巨鳄，竟然也这么没新意。”岱雪思考片刻，“只把我挂上悬赏吗？那你可以找个地方躲藏，我自己这边还有许多危险的事要处理。”

    “我要跟着你，保证你脑内异常数据的稳定，尽可能减弱或消除影响；而你帮我调查简谐的旧事。你的职业操守呢，雇佣兵岱雪？”简遂宁偏过头盯着她，“你脑袋里那些异常数据的来源，对我来说也同样重要。就算我们只是雇佣关系，既然是我为了那份名单才帮你逃出来，无论公司怎么做，我都没有让你独自承担危险的道理。”

    “好吧，好吧。”岱雪叹道，“这种话也就公司的体面人会说了，真叫人难为情，哎呀，我都要感动哭了——上次哭还是两岁的时候呢。”

    “回忆一下哭的感觉也无不可。你的记忆流失需要外力来帮助减弱影响，多回忆也是种办法。”

    “谁要回忆啊。不想躲着就跟我来，我要重装战斗义体。”

    两人徒步走过几个街区，来到一家义体诊所。

    诊所不大，也没有二所那种医院式的洁净感。简遂宁过了二十二年按部就班的人生，从未安装过非公司型号的武装义体，因此少有光顾这种诊所的机会。这位学院派研究员以一贯的沉静立在诊所中央，眼睛却积极地捕捉着这里的信息：诊所内最显眼的是无影灯下改装过的特制诊疗椅，附带心电监护和麻醉装置；橱窗里摆放着各式机械手模型，掌心安装类似涡轮结构，手指处装有刀片和放电装置；透明的简易冷柜里是各色扫描义眼样品，自带瞄准修正；除各种用在后脑的神经增幅插件外，还有不少留置给药装置，从型号到功能一应俱全。

    “双面臂刃，两只手都要。神经反应增幅插件和腿部力量增幅装置都要最高规格，参数用这套。”

    岱雪倒是轻车熟路，报菜名一样报出一串数字，就在诊疗椅上坐下来等义体医生扫描。接待她们的医生整张脸都换成了金属，看不出性别和年龄，一只右手也完全是义体。医生的机械义手取来一个测温枪样的东西，把岱雪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再把扫描获得的数据键入手中的一块小屏幕，小屏幕上随即显示出了岱雪的义体容量数值。

    “按刚才的方案植入的话，超出了你现在的义体容量。考虑一下是调整义体参数，还是减少义体的数量？”

    声音是电子合成女声。医生把屏幕递给岱雪看，屏幕左侧是人体透视简图，标注了许多项方才测得的数据，屏幕右侧是岱雪选定的六件义体的示意图片，图片右下角标注了植入对应义体所需占用的义体容量。程序自动将预设方案的总和与输入的实际容量比对，跳出一个弹窗：“超出义体容量，请修改预设方案”。

    “我的义体容量下降了这么多？”岱雪不可置信地看了两遍自己的数据，“把腿部力量增幅插件去掉，其他不变。”

    医生删去一件屏幕右侧的义体：“这样够了。”

    “好，植入吧。”岱雪从牙缝里发出心在滴血的声音。

    医生在手中的屏幕上点击确认，扶手两侧的绑带自动固定岱雪的手臂，局部麻醉剂分层注入手臂即将下刀的位置，绑带配合加压，服务周到。将要植入的臂刃也由医生取来，察觉简遂宁好奇的目光，特意把臂刃的结构给她看：单独的一柄臂刃是三段伸缩结构，最宽处宽约一指，刃薄而锋利，末端尖锐，完全伸展开的刃长接近简遂宁的臂长，而完全嵌套缩回后又可全部收进岱雪前臂的皮肤之下。

    顺着岱雪刚愈合的伤口，医生稳稳地下刀割开皮肤，把臂刃的操作触点连接到对应的神经和肌肉上。切口位置她垫了些特殊的生物亲和合金，确保臂刃需要出鞘时皮肤可以快速打开。最后用专门的固定器固定伤口，等代替切口处皮肤的生物亲和合金可以自如开闭，植入手术即告完成。

    岱雪的两条小臂的两面都要植入臂刃，如此的手术进行了四次。最后是植入神经反应增幅装置，只需要清理后脑的接口，再往接口处皮下植入一枚特别的插件就完成了。

    “你的接口，是烧伤吗？”医生发现了岱雪右耳后的伤，“我帮你清创，不要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