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瑢微微蹙眉。
跳了几步,沈幼漓又回头,见他只是看着,竟也不问,便主动提道:“妾身没事的,只是摘果子的时候从树上摔下来,砸到石头上,摔断腿而已,现在跳下山,明日说不定就能到瑜南城了。”
洛明瑢提着竹篮的手收紧,心里不轻不重地叹气。
“寺中有客院。”
她笑:“问过,满了。”
“你想住哪儿?”
“赔礼是因,摔断腿是果,又恰好被禅师看见,这缘法处处与你相干,是不是该你收留?”
她在那笑,眉还因为疼轻轻蹙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的汗将碎发贴在额头。
“洛家的人呢?”
“他们丢下我就走了,辛苦禅师打发一位小沙弥去城中洛家请人带我回去,如何?”
洛明瑢望一眼天边晚霞,摇了摇头。
只能让她一间屋子。
“禅师?”
“走吧。”
她单脚跳着跟上洛明瑢的脚步,没一会儿跳累了,将伤腿落在地上走,谁料走一步就痛叫一声,回荡在寺中,不胜吵扰。
“官人扶我一下。”
他不理会。
沈幼漓踩在一处突出的石砖,摔在地上,压着嗓子喊:“妙觉禅师……”
僧履止步,几息之后才伸出手。
沈幼漓将手搭上,像摸冰凉的玉石,蓦地让她想起被这双手抱住时,衣料攒在他臂间的感觉。
顺着手臂看向洛明瑢,不知他会不会想起同样的事。
洛明瑢神情并无异常,像牵起的是死物,在她起来时就松了手。
山雾渐起,他是彩云所逐的明月,衣袂不扬,心志不改,大概早将七情六欲交付于晨钟暮鼓之中,化入天地之间。
看得沈幼漓想叹气。
再往前走时,洛明瑢抬起提篮的手臂。
她将手轻轻搭上,二人并肩走在暮色的长廊之中。
他挑出一个李子咬了一口,甜得恰到好处,果肉是晚霞最艳处的红。
沈幼漓也拿了一个吃。
“贫僧今夜在大殿中礼佛……”
“那谁给妾身上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