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72534

是否收藏本书?方便下次阅读

添加书签
番外:众生芸芸
A- A+
。”多年战乱,杨老汉家中只余下他孤身一人,已有许久未曾与人说话谈心,此刻忆起往事,双目也不觉微微发直,“我那夜整宿未睡,也是第一个起身去屋外瞧的,那时街坊邻里仍旧是大门紧闭……我记得清清楚楚,天上灰蒙蒙的,叫人分不清楚是日落还是日升,四周一丝动静都无有,明明昨夜里还听得呜呜风声,可是……可是门前树下连一片叶子都没刮落。不对劲呐,真是不对劲!可老汉我又没见识,哪里会往异处想?我那时还在发愣,便忽的瞧见天边似在发光……我就瞧见这一眼,两只眼珠子就跟被烟熏过一般,火辣辣的疼,疼得老汉我双眼紧闭,是如何都睁不开啊!”

    众人屏气凝神,都在听杨老汉说话,只有铁匠铺那俩兄弟面露迟疑,互相对视了一眼,却未出言打断。

    又听那老汉道:“我稀奇得很,心头好似憋着一股子气,非要瞧个明白不可,正是这样想的时候,眼睛便又能动了,老汉忙睁开眼,就见天边煽过一阵火光,跟灶台下煽风似的,从那天上往下煽去,是火光、真是火光哇!这火又与灶台上的火不同,老汉我虽也说不出甚么分别,但瞧着着实不同!老汉瞧的真真切切,这天火煽到人间去,也不知是落到了哪处地界,总归是一眨眼便瞧不见了。老汉还要再看,便只能瞧见天上留了道残痕,模模糊糊的,也说不清像些甚么……真要说,那鸡鸭你们可见过?”

    众乡邻嗤道:“说的哪里话,咱兜里虽无银两,吃是吃得少,见谁还不曾见过啊?”

    老汉接道:“便跟那鸡鸭在泥地中扑棱过一般。”

    众乡邻听他这比方,都是捂着肚子笑道:“前头说着还像回事,怎么后头反不像话?按理这雷都劈了,怎么就降下只天鸭来?总也该下来位天兵神将。”

    杨老汉闻言却板正了脸色:“这天火怎不算是神迹?你们可知那七月廿五是甚日子?”

    老汉压低了音量:“正是那大梁皇帝病死的日子!”

    有人哎呦了一声,也小声接道:“那不就是萧将军失踪的日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比起老皇帝,百姓们显然更在乎那位传闻中战无不胜的镇南大将军。即便这位将军早已踪迹全无、生死不明,然他镇守边陲、杀敌千万的传闻却是一传再传,妇孺老幼皆知其名。

    老百姓皆是久历战火,对那外敌恨之入骨,也便愈加崇敬这位戍边将军。而今听得将军失踪之日天降异象,也不由多加猜测起来,便有人问:“不都说将军是被老皇帝所杀?咱们陛下也是这般说的,当初陛下举兵,便是打着为将军报仇的旗号。”

    “是啊,定是那老皇帝将死,又恐将军在他死后有所异动,这才提前除之。哼,那老皇帝杀害忠良!死的也该!”

    “若真是如此,那这天火,不就是老天爷降下的天罚!唉……将军他是将星下凡,死后必也回了天上去。”

    众人议论纷纷,却又有人想到了关键,开口问道:“老伯先前不是说这异象非与皇城有关,而是与漳邺城中的案子有关吗?”

    问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这沈家铁铺如今的店主,也是那双胞兄弟中年长的那个,名唤沈舒。

    杨老汉目光一转,浑浊的双目忽又睁大,看向沈舒道:“是啊,难为你还记得案子。”

    沈舒朝其一笑。

    “我心头没底,但总有股感觉,觉着那日所见天象是与城中命案有关。”老汉又道,“那案子破不了、破不了了……廿六日一大早,沈官爷……便是你兄弟二人的亲舅舅,他带着人手去围了城中一户樊姓富户,却只见得樊家断壁残垣,而后又得了线索去往城郊观音庙。”

    老汉说至此处,声音微微发抖:“那些消失的头颅全埋在底下,烂了大半,也辨不出是谁。”

    “庙?咱们漳邺还曾有观音庙呢?”

    “难道是庙里的和尚做的?那些老秃驴,嘴上吃斋念佛,肚里却全是杀人越货的勾当!”

    百姓多是朴素纯良之人,听起从前恶事,多也是忿忿不平,又催着那杨老汉多说几句。那汉子却是摇头:“无甚可说喽,而后便是国丧,天大的案子都得让路,再往后……再往后时局动荡,人心惶惶,沈官爷也辞官回家了。”

    众人听得此处,又忆起战乱流离,纷纷叹气不已。

    “苦了这么些年,总算是太平了。”沈舒见状言道,又过一阵,见周侧众人纷纷散去,他却上前叫住了杨老汉,待到四下无人才开口。

    “老伯当年可是府衙衙役?不然此案如此隐蔽,老伯怎会知晓?不仅记得案件详情,还能记得案发的时日。”他虽是问话,言语却是肯定,“老母曾说我二舅临走前曾嘱咐几名亲信留守在漳邺,却不想世事无常,逢上乱世,这一走竟是走了三十多年。”

    杨老汉神情微动,长叹道:“不知沈官爷可好。”

    沈舒惆怅道:“我自出生便未见过舅舅,听家母说……三十年前一别,便失散至今。”

    杨老汉闻言更是惊异,又追问:“那你家大舅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