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易举,为何我今日还是杀他们不得?”
连风答道:“那青蛇将自己的护心鳞融进了沈家兄妹的心头血中,我夺走了鳞片也无用,那东西已长在他们心口。”
“……难道在凡间久了,真会染上凡人的七情六欲?不然他为何要大费周章护佑这两个凡人?”他的神情未变,语调却是疑惑,只不过说完这句又看向了离沂,竟是有些得意道,“他们良善,我等恶毒,正是对手。”
离沂一向厌恶他,不愿再与他言,只是道:“你替我看着那个县令,待他来时,我才好解开阵法。”
连风站起身来,凑在离沂面前端详着他的脸,离沂极是厌恶地转过头去,却又被其掰过细看,连风看足瘾后,才提醒道:“你在这阵法之中,竟连凡人的气息也觉察不出吗?那个小县令已经来了,我先去会他一会,你……你应当还想同你那位大王叙上一叙吧?毕竟再见时,就是你死我活了。”
临走之际,他又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你说过我乃死物,死物不理善恶,也不辨美丑。”
离沂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只叮嘱道:“留那县令一命,他还有用处。”
连风不言,施咒而去。
石室内重归静谧,离沂又侧首看了看身后,柔声念道:“柳大哥,你等我回来。”
说完闭目掐诀,石室内旋即狂风大作,将离沂的面皮也吹得皱起,他伸手在空中一捉,狂风即止,而后他才缓缓睁目。这一回,离沂的眼中透着隐隐的兴奋,他张开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喜道:“如此修为,果真不同凡响。”
说话间,他却觉腹内有异,不由摁了摁自己的喉咙,低声咒道:“老东西,进了我的肚子还不安分。”
他本是戾气渐起,却又似想到了甚么,转生一计,又将右手摊开,将那只人眼露出。这只眼乃是尊主的分身,无有法令不得开,故而此刻仍是紧闭,好似睡着了一般。
离沂知晓它的厉害,也不敢多看,只将手心朝下、口中掐诀,旋即便见四周红光一片,而那光晕中心处,正躺着个人。
他见沈念已出法阵,便将右手合起,朝其笑道:“大王,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沈念神思未定,听那丑蛇连唤了数声后才怏怏道:“你就只有这点本事?”
离沂笑意一僵,冷言道:“未把大王剥皮拆骨,确是我的不对。”
见沈念依旧紧闭双目、不理不睬,离沂心中怒意更炽,又激道:“大王在此境内,已有五日之久,难道就不好奇外头发生了甚么?”
他走得近些,望着沈念那张俊美无瑕的脸,嫉恨又增,道:“在外头,我才是‘沈念’。”
沈念的眼皮轻轻一颤,猛然睁开双目道:“你这假货,如何做得了真?”
“旁人认我,我便为真,旁人不认,我才为假。”离沂复作从容道,“真真假假,岂是大王说了算的?”
沈念紧盯着他的脸,却是展颜笑道:“那又如何,你还不是过几日便要回到此地,你即便夺了我的修为,还不是要套着一张假皮畏畏缩缩?到底还是个无用的丑货。”
此一句真是触到了离沂的逆鳞,他胸膛起伏不定,双唇抿了又抿,喉中又涌起呕哕之意,强忍片刻后才道:“大王真是嘴硬,好在我怕你不信,特意带来了一份贺礼,你可要仔细瞧瞧,看看‘沈念’究竟做了甚么好事!”
他说罢,竟是摇身一变,化作了原身,乃是一条数丈大小、长相丑怪的青蟒,沈念也是头回见其原身,心存忌惮,便起身后退,细细打量了一番,讽道:“你这原身可比人形俊了不少,若是规规矩矩做个山中蛇妖,再修炼个百余年,未尝不会化个好样貌。”
这青蟒却不理他,只将血盆大口一张,呼出阵阵腥气,沈念见之暗惊:莫非它是要来吃我?
哪料这青蟒张嘴一吐,竟是吐出两个血淋淋的人头!
沈念悚然一惊,一颗心好似叫人攥紧一般,骇得浑身发抖,他暗道:难不成是、是仲亭叫他给害了……不对不对,这丑蛇杀我都不得,怎有本事去害仲亭?
思及此处,他才微微一松,可此时既已想起萧镇,他心内却是再不能安宁。被囚的这几日,他脑中昏昏沉沉,萦绕不散的都是幻境中那句“从来就没有凡人萧镇”,他不敢细想,只能将其当做是幻境中蛊心之言。
他不相信妖邪挑拨,他只相信萧镇。
沈念这厢顾自走神,却不见离沂又化回人形,那人见沈念一脸惊惧失神,不由笑道:“看来大王还记得这两人是谁。”
沈念闻言定神,这才侧首去看那两个血肉模糊的人头。他起初并不能识得,只觉着面貌有些熟悉,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可愈看却愈是心慌,他心中隐隐知晓了实情,却是不敢承认。
他望着近处这两个满脸惊恐、死不瞑目的人头,摇头暗否,不是他们、不是他们……他们年不过四旬,何时有了这般老态?
他僵着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倏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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