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院子的桔梗花圃中,小常安宁在紫藤摇椅中午睡,阵阵凉风习来,卷起了少女的发梢,几只蝴蝶绕着少女悠悠飞舞,手中的《朝话》不经意间从掌心中滑落。
对此,少女切浑然不知。
“又在外面睡着了。”青年轻轻地把少女从摇椅上抱起来,拥入怀中,往房间中走去。
路上有些颠簸,小常安宁很快就醒了。
“哥哥。”小安宁睡意朦胧,白皙的小手揉了揉眼睛,一眼无辜的看着眼前的兄长。
“睡吧。”常宏毅轻轻地怕打着小安宁的后背,温声道:“哥哥抱你回去。”
“好——”小安宁安心的在兄长怀中睡去。
——
“好耶,哥哥好厉害。”小常安宁为常宏德鼓掌,“又中十环。”
小常安宁踩着欢快的步伐奔向兄长。
为兄长倒出一杯热茶,“等我长大了也要像哥哥一样厉害,安宁要上战场,杀鬼子去。”
常宏德揉了揉小妹的软发,宠溺道,“上战场是要死很多人的,安宁不怕吗?”
“安宁不怕。”小常安宁握起小拳头,一幅小大人的模样“等安宁再长大一点哥哥就教我枪法,等我学了本事也要和大哥二哥你们一样上战场杀鬼子去。”
“好好好,”常宏德和小常安宁拉钩,“那就再等两年,等我们的小安宁再长大一点,变成小大人了哥哥就教你打枪。”
——
“哥哥,我要走了”常安宁不舍道。
“带上小蝶吧,路上也能有个照应。”常宏德道。
常安宁摇头,“不必了,此事不宜过多声张,不带上小蝶,是想要她留下来照顾爹爹,如今爹爹年事已高,只有小蝶照顾他我才放心。”
“此去至少得五年之久,家里的一切就得麻烦大哥二哥你们多多废心了。”
“哪里的话,一家人不必这么客套,”常宏德摸着小妹的头,亲手为她带上吊坠。
“那大哥就此预祝小妹此去一帆风顺,金榜题名。”
常宏毅把亲手做的点心交给常安宁,顺带为她披上一条外裳,把雕刻着桔梗花图案的玉簪戴在她的头上。
“那二哥就祝你平安喜乐,无灾无难吧。”
“要是想家了,就常写信,或着打电话回家。”
常安宁的脸有些红,羞涩地点头,“谢谢大哥,谢谢二哥。”
——
”吾兄宏德宏毅,小妹安宁,见字如面!”
“今,伦敦又是细雨连绵,我在伦敦一切安好,望家兄和父亲一切宽心。”
“不知父亲腿脚寒疾是否安好,安宁挂念万分……”
——
“家兄父亲,小妹安宁。”“近日,课业比较繁忙,但切实充足,安宁利用课余时间又习得一门厨艺,厚厚的奶油里头包裹着面包胚和各种果酱,需放入冰箱中冷藏制作,洋人们管它叫作蛋糕。等学成归来安宁也要做给你们吃。”
——
“时光飞逝,转眼间五年学业已满,不日将离开伦敦返回祖国。”
“分别多年,安宁十分挂念你们,不知兄长们是否安好,父亲是否安好,家中一切事务是否安好。”
“不日将返程回到故土,心中的喜悦无与伦比。”
“届时,小妹的生辰宴上,还望家兄能归家一絮。”
——
常宏德一身血衣半跪在地,身上大大小小的窟窿还在不停着往外渗血,身上早已弹尽粮绝,已是强弩之末了,然而附近的日军切杀红了脸,得着常宏德一顿扫射。
鲜红的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裳,只要常宏德稍微有起身的意图,瞬间就会被机枪扼杀掉。
——
日军往草丛里浇满了汽油,一把大火瞬间将四周点燃,常宏毅因掩护战友离开不幸被日军击中,重伤在地无法动弹。
四周的大火如火舌一般势不可挡,瞬间将常宏毅一整个包围住。
——
“哥,哥,哥,哥……”常安宁大声呼喊。
“哥,你起来啊哥——”常安宁试图抓住常宏德和常宏毅的手。
“哥,你别睡了,起来啊。”
“……”
常安宁哭红了眼,拼命地想拉起常宏德和常宏毅,可脚上就像是灌了铅似的无法移动分毫,眼睁睁地看着两位兄长一点点的从身边死去,她拼了命想要抓住他们,最后他们却离她渐行渐远。
“哥——”
常安宁猛地睁开了眼睛。
四周一片昏暗,脑袋沉沉的,眼前仿佛被一层迷雾遮盖了视线,看到的东西模糊不清。
常安宁摸了一把脸,脸上全是泪水,眼睛干到酸涩,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来的画面让她分不清现实和虚幻,胸口传来的阵阵钝痛使得她极为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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