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毒中的太久了,他又先入为主,以为你是旧疾缠身,把出中毒的概率不大。"
“同往常一样,他没收银子。”
宋媮颔首,老者已经为她施针两次,往后次数越多效果会越差。
为防意外她招手喊来紫芸想交代些未尽之事。
“若是我没救回来,死讯先封着不要让院外的人知道,并立即请出夫人主持大局。
“二房与我们不同路,小事可以合作,大事不要向其透露。”
近来青芷一直潜伏在穆清的别院里,打探消息。
宋媮招手让她近前:“我想要归葬颍川,宋府无人能抽出身送殡,想办法让那些姑娘们为我送殡出京,可携亲人。”
两人沉默,不愿现在去考虑这些。
谢温婷不愿让她再说下去,另起话头:“雀儿的事我让人打听过了,与我们的推测一般无二,你不用担心我们带走她会让母女分离。”
宋媮听完放心地笑了笑,想起什么去看陆琢,却见他背对着屋内也不知听见没。
罢了,她看回谢温婷。
“谢谢你今日跑来看我,别对雀儿的父亲动手,那毕竟是以后她自己要决定的事。
“也许她年龄小做得不够好,但不要帮她做决定。”
“我知道,”谢温婷垂眼,“她的意愿我不会过多干涉的。”
屋中一时寂静,老医者突然开口:“都说完了?”
宋媮不知他是何意思,但还是点头。
于是,她缓缓软了身子。
老医者面无表情的将她扎晕:“醒着不安分,还是晕了好。”
身体一轻一重,仿佛漂浮在黑沉的虚空中。
意识混沌间,宋媮好似重新见到了记忆里不同的画面。
宋长缨坐在素舆上不苟言笑的看着她,眼神中蕴含着她习以为常的挑剔和嫌恶。
视野变换,她看见面前的小径。自己正抱着一坛酒,满怀期待的将其埋在树下。
她看见潮湿的土地里还有冒头的蚯蚓,把当时小小她吓了一跳。
她看见有着棕褐色纹理的树干。
顺着老树,笨拙的攀爬,她不敢往下看,紧张的等待着,天黑后可以翻过这座墙去看外面的上元灯会。
很快她失望的被嬷嬷发现了,却惊喜的被包庇,被交代早点回来。
她发出轻轻的惊呼,又睁大眼掩耳盗铃的捂住自己的嘴。
回来的时候她带了一串糖葫芦,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被特殊对待,也是第一次不守规矩还有人包庇她。
她想将糖葫芦送给嬷嬷,她想看见嬷嬷高兴的样子。
可嬷嬷被打死了,族长说,这都是她的错。
当时的她也是这样以为的。
老师卷起书册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她回神却仍旧咧嘴笑着,觉得自己发现了第二个对她很好的人。
族里顽皮的同龄人,总是故意在她的院子外面大吵大闹,锁门后他们会在假山旁,拾来大小不一的石子砸门,砰砰作响一下午都不会停下来。
外出忘了锁门,回来时会有各种各样的“小机关”等着她。
宋长缨教她习武后,她力气大了些,将这些要她出丑后,明目张胆站在一旁嬉笑的人,都抓到水边丢下去,哪怕是要无水无食跪三天祠堂。
嬷嬷死后,宋族没人替她过生辰,但她记得自己的生辰,记得自己在哪月哪日会再长一岁。
快要数到第十年时,一个春日院子里的杏花开得正盛,她听见敲门声迟疑的拉开那一扇陈旧的木门。
在邺京的日子很快,白时晴锁院不出后宋府的事便几乎只归她来管。
皇后怀孕了,孩子刚满月就患上天花,皇后披星戴月地照顾还是没留住。
皇后又怀孕了,是个小姑娘,出生就赐了封号叫福清。
其实她觉得这个封号不好,但是陛下亲赐,她不好说什么。
自福清出生以来,她和皇后万般小心。
可福清还是死了。
那天昭王世子归京,陛下要太子带着京中贵女公子去接风,她却并不想去。
也就是这一天,福清和带着她玩耍的宫女一起溺毙在池子里。
皇后不知从何处得知两个孩子的死同容妃有关,这与她的猜测不谋而合,可惜证据不足。
次年,容妃有孕。
皇后没再宣她入过宫,她也沉默的在宫外等待着。
三个月后,孩子胎死腹中。
她被召进宫时久违的看见了皇后的笑容。
畅快、肆意而又疯狂的笑容,如同一团日薄西山下的火烧云,绚丽嚣张的燃烧着自己最后的生机,在黑夜来临前化为最后一缕青烟。
扭曲的空间里,沉肃的丧钟声响起,她看见那日在城外,侍卫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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