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68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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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非要把孤吃干抹净了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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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朝阳冉冉升起,暖融融,绵软软,熨帖至极。

    可是幸福来得太突然,就像隆冬里的暖阳,欺骗性太强。

    耕种三年,太子不止一次认错时令,错误地施肥返青,冻死了许多麦苗,最后颗粒无收。

    这一刻,他警惕性拉满,感觉自己也是冰层下的小黄苗,被一点暖意引诱,探头探脑。

    他生怕被骗,生怕冒头都被砍了脑袋,忍不住凝望章栽月:

    “你,真这样以为?”

    “是,臣这么以为。”章栽月一笑莞尔:“否则圣上何以专旨,不让臣入朝澄清。您是储君,圣上为您择贤良,辨忠奸,理之自然。”

    语气,无比笃定。章栽月保持微笑,控制语调,凤眸直视太子,目光真挚恳切,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此时此刻的他,欺骗性逆天。

    眼见太子被三言两语哄好,他也乐得开心,顿觉从前只是没机会,太子殿下不了解他,才总有敌意。

    现在毫无疑问,他可以和太子殿下相处得极好,毕竟这是他的君,拿出臣子的赤忱对待就好,君主耳聪目明,什么都知道。

    只不过刚才一番话,完全是臆测,是编造。章栽月根本不知道圣上在做什么,但是在他看来,拆招的方式,只能是这样。

    身为圣上唯一的儿子,诞生就被立为储君、迟早要承继大统的人,这点自信,必须有。

    无论为臣为子,都要坚信自己与君父一体同心,君父总是庇护臣下,雷霆雨露,只是施恩的方式不同。

    只要视雷霆为雨露,世间便没有雷霆,而尽是雨露。

    这是章栽月受宠二十年,得来的经验,现在为了帮姚令喜减轻负担,他毫无保留,拿出来献给太子。

    太子也不负所望,被他哄得一愣一愣,就连一旁烤火的范敦,都傻呆呆望住他二人,袖口冒烟都不曾察觉。

    “你别骗孤哦,章卿。”

    太子两眼放光,压不住嘴角。

    虽然他也纠结章栽月可恶,但昨夜之事他只听了个大概,不清楚姚令喜有多凶险,只觉得横竖就死了个侯府护卫,不算什么大事,表妹若气不过,收拾一顿便是,反正章栽月现在一副任人打杀的样子。

    相比之下,最可恨是姓谢的贱民,居然想拐跑表妹,简直不知死活,既然章栽月来讨好服软,姑且先替表妹拿下再说。

    这样想着,他提起笔,落笔之际,又看向磨墨的章栽月:“章卿,你人还怪好咧。”

    忽然被夸,章栽月也高兴,轻提莲唇,凤眸含光,看进太子眼里:

    “臣一直都很好。”

    “嗯。说的也是。”

    太子欣然点头,遥想过去二十多年,章栽月确实也没什么逾越不敬之举,看他的眼光,自然不同以往。

    看来,他就是父皇给我挑的忠臣纯臣和直臣,足足二十三年,父皇对我的恩宠,终究还是藏不住。

    那孤就笑纳此子,做我的臣了。太子作如是想。

    然而执笔吸墨,目光再次落到白纸,影影绰绰,无中生有,章栽月那半遮半掩、面红耳赤地样子,活脱脱跃然纸上。

    太子狠狠闭上眼,拿笔头戳眉心。

    章栽月并未关注,嗅到糊味,注意力全都转移至范敦身上。

    未打扰太子思索落笔,他轻手轻脚过去提醒,范敦没想到章栽月关心完太子殿下,还能记挂他,心里头这个暖啊,觉得他真是怪好的,不比自家殿下差很多。

    而且章大人挡得了皇后娘娘、镇得住朝臣,又哄得住太子殿下,能为太子殿下排忧解难,最最关键的一点,他还想得到保护谢少主!

    “嘶啦!”

    章栽月撕下他燃隐火地袖子,顺势检查有无烫伤,悉心关怀的样子,在范敦看来,颇有几分自家殿下的影子。

    虽然前因后果他听了个七七八八,该杀是真该杀,可恶也可恶至极,但是章大人这认错悔改的态度,在殿下受惊昏迷后,为她撑起公主府,办妥一切的手腕和心意,却是实打实,难以指摘。

    这样的人物,俯首做我宁国公主府的驸马,岂非皆大欢喜?

    不该有的念头突然冒头,范敦一霎清醒,“啪”地自掌嘴巴!

    认错?悔改?先把那个胡说八道、给殿下泼脏水贱人提来砍头,才算是正经八百的开始!

    现在这些小恩小惠,若非殿下昏迷,若非他加害在前,纯纯没有的事!

    我怎么还昏头,因为一丁点甜头,就觉得他好?

    这样子把殿下受过的苦、还有谢少主为了殿下千里归京,救她水火的情意,往哪儿放?!

    心念到此,范敦忽作愤色,搡开章栽月,转身就走。

    不能打扰太子的要紧事,但是章栽月的嘴脸他看不下去,也懒得看,有时间,还是去守好谢少主,那才是殿下心尖尖上,最最放不下的人。

    踩着积雪,范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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