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公主就在这儿站着呢,只要她一句话,所有人都得死!
一时之间,众人憋着哭腔,高举的刀剑颤颤巍巍,晃得火把和寒光,迷人乱眼。
章栽月的两个弟弟对视一眼,暗道姜法是兄长亲信,岂能随意处置?
于是乎一人抱住章栽月,极力唤醒,一人则揖手上前,与姚令喜行礼:“长嫂在上,章家二郎挽月有礼,不知长嫂,何故赐死兄长的贴身侍从。”
“何故?不如你问问他自己。”
姚令喜轻声含笑:“问问他,刚才跟本宫说了什么话,该不该死。”
“姜法。”张挽月用膝盖顶住他后背,严词厉色:“冲撞殿下,还不速速赔罪,今日殿下大婚,岂敢用你的脏血毁了嘉礼!”
嘉礼,自然是不宜见血。
张挽月表面训斥,实际上维护之意显而易见,姜法清楚他的好意,顺着他话说,当然无须自裁。
可当务之急,是逼姚令喜闭嘴,主子谋害公主一事,绝对不能说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至于谢天贶,主子还有求于他,也不能贸然得罪,思来想去,他无比屈辱地伏地,向姚令喜三叩首:
“卑职鲁莽,只是情急之下,代主子请殿下维护虎守林谢少主,至于殿下何以动雷霆之怒,卑职惶恐,还请殿下明白示下。”
一句话,既向谢天贶示好,也将难题扔回姚令喜,姜法抬起头,冷冷注视,看姚令喜如何应对。
“怎么?”张挽月态度立马转圜,示意护卫退下,再问姜法:“兄长缘何要庇护那三位,难道真是贵客?”
微微抬首,他不敢直视姚令喜,但姜法的言外之意,他还是嚼得出来,故而揖手又问:“既然是兄长的贵客,方才二郎误会,怎的长嫂不愿全兄长的庇护之意,反降怒火万钧,莫不是,与这位谢少主,还有旁的恩怨?”
一席话,磨磨蹭蹭,拐弯抹角,最终还是指向姚令喜和谢天贶有私情。
章家人,在污人清白,颠倒是非这方面,似乎有某种天赋。偏偏他们位高权重,声势烜赫,说出来的话,分量无人能及,轻飘飘一句猜测,就化作险峰,兜头往姚令喜脑门上压。
几乎一瞬间,在场所有勋贵,都用一种充满鄙夷地眼光看向姚令喜,甚至连回避视线的礼仪都不再顾忌,他们凝视姚令喜,心想奸/夫/淫/妇,大婚夜都不消停,定是被章大人逮了正着,严厉处置,才落得这副不人不鬼的下场。
活该。
现场气氛,骤然转向,唯有琅尚书依旧护着谢天贶,半步不让。
他要护紧他爱最重的天之骄子,不容任何人指摘,甚至还一度寻思起“我若有女儿,也必定抢他回家当女婿”。
公主眼光是好的,可是逾矩犯禁,属实不应当,也不应该连累他的宝贝疙瘩,毕竟兵部离不开谢天贶,就像鱼离不开水,绝不能莫名其妙折在公主手里。
在他身后,谢天贶默默凝视姚令喜,眉头越拧越深。
怕鬼则有鬼。事已至此,先机丧尽,姚令喜就算说出章栽月算计她残害她,约摸也无人会信她,支持她了。
他已经不寄希望于她能乖乖听话走人,在他心里,他的姚四,干得出当众承认喜欢他这种事,说不定她还欢天喜地,乐意叫人知道。
不听话。没救了。臭丫头。
摊上这么个姚四,真是要了他老命。
为今之计,她敢认,他就能编个迷人心智的药出来,全当是他蛊惑她引诱她,与她本心本性无关。
所有后果,他一力承担。
谢天贶别无他法,做好最坏的打算,最后看向姚令喜目光,终于一改往日冷情冷性,爱惜和宠溺,犹如决堤之水,攀着他视线,裹挟他爱意,奔赴尽头那端的姚令喜。
四哥搞什么名堂!姚令喜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淹没,小脸一红,飞速低下了头。
张挽月以为她被戳住痛处,没脸见人,登时逮住她撕咬:“殿下!您是皇后娘娘宫里出来的,母仪之德,人伦大统,娘娘难道都不曾教过你吗?”
“闭嘴吧你。”
鬼喊鬼叫地,烦不烦。姚令喜横他一眼,旁若无人又看回她的四哥,发现谢天贶还是那浓情满目的模样,完全不是错觉,她登时娇羞了眸光,又娇又嗔,咬住他,叼住他,看住他不放,温温柔柔说道:
“二郎猜得不错,本宫与虎守林谢少主,的确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人前人后,本宫都唤他一声四哥。”
坦坦荡荡一句话,姚令喜说得惬意,身边侍婢也听得高兴,可是落到外人耳朵,勋贵们齐刷刷瞠目大惊,没想到她居然敢认,章家两兄弟更是眉毛倒竖,只觉得奇耻大辱,拂袖便骂——
“殿下大婚之夜苟合外男,行事作风,臭不可闻!我章氏门庭,断断容你不得,还请速移尊步离府,明日我家兄长必亲自禀明圣上,这桩婚事,就此作罢!”
“来人!”张挽月厉声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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