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68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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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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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这时,“咳嗯!”

    岑夫子侧目瞪来:“蟊丫头?”

    “啊?”

    姚令喜闻声抬眼,只见岑夫子晃晃胳膊,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深吸一口气,赶忙上前扶住。

    而四围蠢蠢欲动的众人,在章栽月波澜不惊的淡漠中,默默按下意头,只等主子下令再说。

    于是姚令喜搀扶岑夫子,后头跟着章栽月,三人一道进到书房内间。

    她视线逡巡,上下扫视,很快发现蝶几上,孤零零摆着漆盒一只,里头,确实垒有厚厚一沓书信。

    定睛一看,姚令喜顿觉五雷轰顶——信函上头,始料未及,竟是她二哥——姚见贤的字迹!

    二哥姚见贤,乃是东都留守,为圣上代理行都钱谷、军民和守卫,是姚令喜三个哥哥中,最能干的一位。

    他身居要害,地位煊赫,然则掌管行都,兹事体大,但有一丝纰漏,就是灭顶之灾。

    惊天的阴谋,已然可以想见!

    惊恐和愤怒,霎时撑炸姚令喜理智,无法抑制的颤抖,顺着她双手,结结实实、明明白白地,传到岑夫子胳膊。

    岑夫子被她钳得生疼,脸上掬着笑,从容淡然,心中所想,是这小小蟊贼,今夜必死无疑。然而她手中的药丸,也必须夺来,还要严加审问,逼问出制药的男人身在何处,如若还藏有奇异药材,或可拿来,正好给图丫头续命用。

    一旁的章栽月,人在头后,却也没错过姚令喜酱红的双耳、满弓的脊背,和骤然消失的呼吸。

    是贱人姚令喜么。

    他眼神幽幽,低眉浅笑:潜伏他府中,一眼就能认出姚见贤的字迹的人,还能是谁呢?

    居然敢跑到我跟前来,够胆色。

    那么,姑且让你死个明白。章栽月抬手,慢悠悠整理宽袖,旋即拈出其中一封,递向岑夫子。

    “夫子,这一封,时年甘城堤毁溃,永川以西颗粒无收,姚氏与太子违逆圣意,联合永川都督府,强行足额征税,残压庶民。

    此一桩中,时任永川都督的,乃是柳蒙,其人素怀耿介,应当不会与姚氏同流合污,侄孙以为,改为司马董乐山,应该更为合适。”

    堂而皇之地,他当着姚令喜的面,编排姚见贤之罪行,加害宣平侯府之心,昭然若揭。

    “好。”

    岑夫子在案前落座,摆开一张黄得发脆的旧纸,磨好墨,收好长胡子,狼毫笔一提一落。

    姚令喜孤立案边,亲眼看见那笔下勾点撇抹,凝字成句,犀利的三角眼逐渐抡圆,震惊得毛骨悚然——

    太像了!老头子所写,与二哥哥字迹一模一样!若非亲眼所见,她这个亲妹妹,也绝对辨不出真伪!

    更令她胆战心惊的是,老东西不知用了什么神乎其神的技法,明明现写现描的字,居然浑然天成,俨然就是一封多年前写就的旧信。

    再经章栽月拿去烛火上烤干墨迹,脆薄而又致命的罪证,横空出世!

    只此一封信,就有勾结太子、私通军将、忤逆圣意、欺压百姓、贪墨租税,拢共五项重罪。

    而这样的书信,还有整整一盒。姚令喜看着山码海叠的信,如同催命符一般摞在那儿,浑身毫毛倒竖。

    不难推测,这些书信必然会被藏到宣平侯府哪个角落,而后又被借故翻找出来,呈到御前,到时候“东窗事发”,不知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不知道会有几多杀头的罪名在等着姚家人。

    祖母、父亲、母亲、三位哥哥,侄儿侄女儿,还有上下使役的仆人婢子……枭首、流放、没官为奴……

    中宫皇后娘娘、东宫太子殿下,还有书信上随意攀扯的其他文武官臣……也绝对难逃干系……

    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一股热气直冲咽喉,姚令喜嗓子腥甜,面如死灰,倚靠蝶几,软塌塌几乎顺着几案滑下去。

    好端端的,怎么就被章栽月给恨上了?

    怎么会招惹上这么个活阎王,为了个女人,不辨是非曲直,不分青红皂白,被他处心积虑、不余遗力地算计、构害!

    他要的何止是我姚令喜的命,何止我带来的一百条人命,他要的,分明是赶尽杀绝,是要我姚氏一族,全族被诛,血流成河!

    早知道就不逞能,不冒领罪名了。

    现在改口说没做过,还来得及吗?

    扶着蝶几,姚令喜头晕目眩,汗流浃体,岑夫子和章栽月瞧见她模样,不约而同,都想起了楠图蒙难时的惨样。

    虽未知晓她就是谋害楠图的“罪魁祸首”——姚令喜,但是蟊贼与姚令喜有故,岑夫子是确信无疑的,故而见她惊恐万状,便如章栽月一般乐在其中,下笔,也更有劲了。

    至于姚令喜,大难临头,此刻早已魂飞魄散,晕头转向——

    顾不上了,来不及了,已经没有办法保全所有人,她瞳仁直愣愣晃着章栽月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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