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68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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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坑一个接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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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谢天贶和程千户前脚刚走,门外就有人“咚咚”敲门。

    姚令喜手无缚鸡之力,咻一声钻床底下,先躲为敬。

    外头响起温润的男声,恭恭敬敬:“岑夫子,大公子请您过去。”

    “咚咚。”

    “岑夫子,报信的人即刻就要前往宣平侯府,大公子说,那些书信,还需要请您最后再过过目。”

    书信?什么书信?床下的姚令喜竖起耳朵,万分纳闷:去侯府报信,估计就是报她失踪,可书信又是何意?难道章栽月还有别的阴谋?

    “咚咚。”

    敲门声不绝于耳,被谢天贶放倒、绑在椅子上的老先生,也即来人所唤之岑夫子,眉毛手指都开始颤动,好似即将醒来。

    姚令喜注意到他变化,不禁捏一把汗。

    这个当口提到书信,绝对大有问题,事关侯府,她不敢坐视不理,无论如何也得亲自去确认阻止。

    只是四哥刚走,一时半会儿必定回不来,不论外头那人闯入,又或是岑老夫子醒来喊人,一旦搜查内室,她绝对无处遁形。

    她一人被发现事小,错失查清书信的机会,放任灾祸蔓延侯府姚氏一族,才真是万劫不复。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只能豁出去了!姚令喜硬着头皮,麻溜地从床底爬出,左顾右盼,飞速想办法。

    “咚咚。”

    “夫子?”

    寒风呼啸,外头的男人有些许急躁,可屋中之人是老夫人的亲舅舅,亦即大公子的外舅爷,是大公子特意邀来的贵客,他不敢失了礼数,耐着性子高声询问:“夫子您歇着了吗?劳烦您再起来,随小的走一趟!”

    这一嗓子,终于彻底唤醒岑夫子。

    “呜——”

    一声鼻息,闷重悠长,岑夫子张目,陡见姚令喜站在面前,眼皮一吊,老眼横睁,鼻哼立时止住。

    外头听得动静,“咚咚”又敲。

    “还请夫子快些,大公子等着您呢。”

    “老爷子,悠着点。”

    姚令喜放轻声,大大方方解开绳子,拿去塞在岑夫子嘴里的东西,斜抬下巴,示意他应付外头。

    岑夫子也识时务,立马朝外回话:“知道了。”

    “那小的就候您起身。”

    外头安静下来,未知屋内二人,正悄悄对峙。

    面对姚令喜,岑夫子抿着老唇,好似颇为局促,但实际都是装的。

    这儿毕竟是应国公府,是他那位极人臣的甥外孙所建之家业,闯进个女蟊贼,还不至于惊吓到他。

    至于他没喊没叫,只是因为不清楚姚令喜葫芦里卖什么药,先瞧瞧状况。

    但姚令喜显然没他老道,一瞧他眼神畏怯,胆子登时肥厚起来,左手叉腰,右手捻着谢天贶给她的解药,脸上皮笑肉不笑,说话鬼气森森:“这是我男人炼制,会让人七日之内肠穿肚烂,七窍流血而亡的毒药。”

    说着,姚令喜阴恻恻奸笑,药丸送至他嘴边。

    “你,你想做什么?”

    岑夫子状似受惊,仰头躲闪,两条白眉毛高挑,紧盯药丸的眼珠子,活生生盯成斗鸡眼,更搞不懂姚令喜在做什么了。

    他年纪老迈,又出身贵胄,吃的盐多,走的桥也多,眼界见识,绝非姚令喜一个闺阁女子所能相提并论。

    故而一看那药丸漆黑如墨的成色,还有隐隐约约逸出的,最最顶级的野参灵芝香气,他登时有九成九的把握:女子手中之物,应当不是毒药,说不定还是能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

    他甚至都咽了口唾沫,恍然间茅塞顿开:

    为图丫头复仇一事,筹谋许久,今夜即将大功告成,莫非,莫非这是他那宝贝侄外孙,在拿他取乐?

    有心了有心了。

    药丸稀世之珍,他可以收下,权当摹写那些信件的谢礼。

    至于妙龄女子嘛,他上下打量姚令喜,头轻摇,胸前白胡子横扫:他老了,女子就免了。

    拉拉杂杂,岑夫子一息想了许多,逐渐容光焕发,精神头好到不行。

    然而姚令喜也不傻,早在他一脸馋相,对着药丸眼冒精光之时,她就瞧出端倪:老头子识货,此法不通,当真喂给他,恰如肉包子打狗,白瞎。

    所幸方才仓猝中,她留了一手,一计不成,便再试一招。

    于是收拾起药丸,在岑夫子直勾勾、大惑不解的眼神中,姚令喜站到他右侧并排,抬手指向墙上光秃秃的画叉:

    “老先生瞅瞅,可曾少了什么?”

    “嗯?”岑夫子闻言看去,顿时脸皮乱颤,容色大变,嚯地拍案而起——

    “这!这!你这是——”

    他骇然大惊,脸红脖子粗,气喘吁吁,踉跄扑去——

    不见了!靠墙的画叉上,原本,原本应该挂着他最最宝贝的曾孙女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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