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亲自绘制,亲自装裱,从不离身的宝贝疙瘩!
如今画不在了,人呐?!
一息之间,他想到今夜国公府严防死守,铜墙铁壁,此女居然能闯进来,还径直寻到他所在,而他连个声儿都没听见,随随便便就被她放倒捆绑。
是了!来了个狠人!想必欢儿已经凶多吉少,被她挟持!
亏他刚才打眼一看,还以为此女弱不禁风,随手就能制服,岂料她竟深藏不露,玩的是扮猪吃老虎!
看走眼了!转过身来,岑夫子一改从容姿态,怨毒而又忌惮的眼神,狠狠挖在姚令喜脸上,跨步张嘴,立时就要唤人进来。
姚令喜见状,心底擂鼓,慌得要死,但她清楚现在不能露怯,绝对不能!
就当四哥在我身后!对,四哥在,你能奈我何!她秀眉一挑,霎时底气十足,牢牢站定,似笑非笑,睨着岑夫子。
任由他愤恨,任由他移动,她就是云淡风轻,虎眠深山一般,小小面庞,透出掌控一切的威势,莹亮双眸,看得岑夫子头皮发麻,胆战心惊,腿迈不开,口,自然也难张,以至于渐渐萎靡,停在原地,一副进退两难、莫可奈何之状。
吼,抓住你了。
赌赢了。姚令喜暗夸自己机灵,瞄了眼事先藏到床底下的卷轴,脑中浮现画上题诗,笑得开怀:“叫欢儿是吧,好可爱的小丫头。”
“你想怎么样?欢儿她——”
“她如何,全赖您一片舐犊之情。”
“你要银子,还是——”
“我要您带上我。”姚令喜瞟了眼门外,“入夜了,天寒地冻,老爷子身边,怎么能没人伺候。”
话说完,未等岑夫子回应,她自顾自拿起外袍,披他肩上,然后径直打开房门,侧立门边。
门外男子见她露头,大吃一惊,嘴张得能生吞鸭蛋,心说难怪里头窸窸窣窣,唧唧哝哝,这么久才出来。
但他眼珠子咕噜一转,很快也面色如常,躬身相让:“搅扰夫子安歇,还请您万毋怪罪。”
“不妨事。”
姚令喜举止之大胆,令人惊骇,岑夫子面无血色,昂首迈出门外,提灯侍婢立刻迎来,侧身引路。
一行人就此出发,姚令喜紧随岑夫子身后,一路兜兜转转,几度想给谢天贶留点痕迹,都苦于前后有人,寻不到机会。
不多时,他们就行至静远斋后院,一间灯火通明的书房。
目的地到了。
与一路漆黑宁静不同,此地守卫众多,戒备森严。
姚令喜紧跟岑夫子,低垂首,尽量不引人注意,幸而谢天贶不喜欢她穿喜服,正好找来一身奴仆装束,现在她通身也无半点珠翠,扮侍婢,正合适。
然而就在守卫推开门,迎他们进去那瞬,偷偷一瞄,姚令喜的心脏霎时提到嗓子眼——
地上灰扑扑一片,不是旁的,赫然就摆着谢天贶——用来代替程千户的衣裳!
被发现了?
这么快!
她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不打紧。”
众人围簇中,章栽月的声音,悠然响起:“全盛之时,他尚且逃不出去,现在只剩半条命,更是插翅难飞,调些人手,应该很快就能搜出来。”
“是,属下立即安排!”
安排得好。姚令喜垂头竖耳,随岑夫子入室,立在角落。
听得章栽月轻敌,她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你们就在国公府里,无头苍蝇一样地打转吧。任你章栽月再厉害,我的四哥,却是你永远意想不到的存在。
先机,仍在我们这边。她轻出一口气,岂料就在这时,又有人进来禀报:
“公子,舟浮院那边,因为宁国公主给的两只金镯,引发争执,打了起来。”
“嗯?”
章栽月闻言,眉峰深蹙。
贱人怎么还能搞事?
想起姚令喜恼人的嘴脸,他厌烦不已,心念却不动而自转:用钱财挑拨离间,确能乱人心智,但终究买不到活路,于她现在的境况无济于事,何必多此一举?
一时之间,姚令喜那些异乎寻常的举动,齐上心头,章栽月眸光沉沉,总觉得疏忽了什么。
不对。
他很快反应过来:贱人服了药,又送了侍卫进去,照理说,药效发作起来,她绝无余力想什么——用镯子买通外人之事,更何况,她身上,哪只一对金镯……
“他们拿了金镯,竟没把贱人拖出来,搜刮一通?”
如是一问,姚令喜心里咯噔一下:遭了!
“启禀公子,”来人恭敬回话:“听闻原本是有此意,但是宁国公主突然被扯了回去,里面淫/声/浪/语的,就没,没好再进去拖人。”
“是么,被人扯了回去。”
章栽月冷冷一笑,姚令喜登时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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