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时酿春?前几日在公堂上的那位讼师?
“你姐弟二人与她早就熟识?”
“嗯,”箫人玉答道:“阿姐生前经营着这个铺子,时姐姐常来找我阿姐买香粉。”
他的话不能全信,云海尘便诱导着问:“那你是因为信任时酿春,所以当你从外地赶回来的时候,才没有找人去验尸?”
箫人玉却笑了:“不用验,阿姐的尸体我见过,就是溺亡的。”
云海尘眉头一紧:“你为何这般断定?”
“不是说了么,”箫人玉笑的冷艳:“箫倚歌是我杀死的。”
又是这种扑朔迷离、半真半假的话!云海尘听的心头火起:“箫人玉,你就算要撒谎,在开口之前最好也想一想,箫倚歌死的时候你不在兴平县,而传信给你告知箫倚歌死因的又是时酿春,你不管不顾的便说是自己杀了你阿姐,那本官是不是可以推断时酿春是你的同谋,箫倚歌你是二人合力杀害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张口就来的话,会给别人招致什么样的麻烦!”
“那又如何?”箫人玉毫不在乎,甚至有种报复的狠绝:“金照古完好无损从牢中出来了,我的卖身契现在又捏在你手上,十两银子的一条贱命而已,能拉一个陪葬的,我就赚一个,所以我无所谓。”他说完还挑衅的对着云海尘挑了挑一侧的眉,如此不怀好意的表情出现在他这张温文尔雅的脸上,就像是神佛和邪魔混为一体,两相交锋之下,反而有种难以名状的妖艳。
云海尘的挫败感再一次滋长,他是真的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箫人玉,你到底是看不惯我还是看不惯你自己,或者说你就是想要所有人都不好过?我对你并无恶意,你何必说话夹枪带棒的?”
箫人玉听了这话,方才略显邪恶的神色慢慢消退,逐渐变得面无表情,云海尘的话像是梵音一样点醒了他被封印住的良知,使得他意识到自己的顽劣并洗心革面,少倾后,箫人玉语调平淡的开口了:“抱歉,是我过分了。我只是……心里不舒服而已,并不是想故意针对你。”
这几日遭遇的变故太多,所以使箫人玉心中邪气横生,神佛暂时压制住了邪魔,云海尘松了一口气:“没关系,你将两年前发生的事情告诉我,如果你姐姐的死另有隐情,我不会坐视不理的。”
箫人玉眼神一颤:“真的?”
云海尘点头:“真的,只要你信我。”
箫人玉垂下眼眸,平静无波的开口了:“两年前我在外地参加科考,当时已经是会元了,正在准备殿试,可偏就在这个时候,我收到了家中的来信,说是阿姐出事了,我与阿姐相依为命多年,猛然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犹如晴天霹雳,便不管不顾的赶了回来,可毕竟昭京与兴平县相隔甚远,即便我快马加鞭,回来也是十日之后了。”
等箫人玉赶回来之后看到的,只有安安静静躺在棺材中的一具尸体。
明明临行前阿姐还在嘱咐他,出门在外要吃饱穿暖,衣食上不要委屈了自己,还啰嗦着让他安心参加科考,不要总惦记家里云云,箫人玉一一答应,离开兴平县的时候还不舍的转身看过自己阿姐,那抹倩影就站在城门外,笑盈盈的与自己挥手,那是他的阿姐,无论何事总会支持他、想着念着他的阿姐,可就在他离家的短短几个月,原本鲜活的一个人,居然就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箫人玉说这段往事的时候,语调没有丝毫起伏,好像是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又像是事情过去许久,他已经没力气再为此悲痛了,只有周身散发的那股凄冷,让云海尘觉得他像个墓一样,墓里埋着的,不是香消玉殒的箫倚歌,而是如行尸走肉一般的箫人玉自己。
箫倚歌已经死了,可箫人玉却像个活死人一样,虽然偶尔能在他身上看见一点儿生动的举止,但内里的那股死气却遮掩不住,他这两年来正由里向外慢慢溃烂,那些无辜的、怜爱的、卑劣的、招人恨的模样,都是夸张的粉饰,只为了掩盖他早已枯萎的躯壳。
云海尘觉得屋里有些沉闷,便沉叹一口气:“那你如何能断定你姐姐是溺亡的?又是从何处得知那张卖身契的?”
周遭的气氛很压抑,箫人玉的嗓子也有些干哑:“阿姐的尸体我看过,确实是淹死的,时姐姐也可以作证,因为我阿姐的尸体就是她从河里打捞上来的。至于那张卖身契,也是时姐姐告诉我的。”
时酿春?云海尘在心中暗忖:两年前此人亲眼见到箫倚歌身亡,两年后又帮箫人玉争讼,箫倚歌的死跟她有何关系?她又是如何得知那张卖身契的存在的?
云海尘不露声色的按下心中思绪,又问:“那你可知当日你姐姐因何银钱短缺么?”
箫人玉木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十两五钱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凭我阿姐经营铺子的本事,用不了个把月就能攒的出来,所以我也不知道阿姐为什么因为区区十两银子就将我卖了。”
“月听窗的生意,一直是你阿姐打理着,你从未插手过?”
“嗯,我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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