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归庭客没听清。
云海尘又细细的看了一遍,确认没找到之后,便将黄册和《新官到任各房供报需知》推到了归庭客面前,神情喜怒难猜的说:“这上面,没有箫人玉的姐姐,箫倚歌的名字。”
“啊?”归庭客似是觉得不可思议:“不能吧,许是那胡文富做事不仔细,漏写了?”
说完这话后,归庭客便意识到自己的猜测绝对不可能发生。
如果箫倚歌人还活着,假设她真的有这个本事,那她可能会为了逃避赋税而想法子把自己的名字从黄册和鱼鳞册上抹除,但此事关乎赋税,若事发追究起责任,当事官员会受重罚的,因此胡文富不会做这等蠢事。可问题的关键之处在于,箫人玉说箫倚歌已经死了,上面那个情况便成了空谈,那此人的姓名为何会从兴平县的黄册上消失无踪?
若非今日去到月听窗,恰好从房契上见到了这三个字,单凭今日胡文富呈上来的这些文册,云海尘是绝对不会知道原来箫人玉还有个姐姐的。
等等……不知道?想到这儿,云海尘脑中突然闪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这就是胡文富、或者是其背后授意之人的根本目的呢?
能授意胡文富这么做的,只有燕鸿云,难道是燕鸿云不想让自己知道箫倚歌这个人?
可是……为什么呢?
云海尘正拧眉思索着,那边归庭客已经草草翻阅了一遍,确实也没找到箫倚歌的名字:“欸……还真是啊。”
“不光箫倚歌,”云海尘沉声道:“这上面也没有提到金照古的生父是谁。”
这一点归庭客也发现了,怪了,怎么偏偏又是金氏和箫氏?
他们来到这兴平县的第二日,金照古欲□□箫人玉未果,第三日,户房呈上来的册子里,又少了金照古父亲和箫人玉姐姐的名字?
难道这仅仅只是个巧合么?
“大人,这怎么办,咱们去问胡文富么?”归庭客问。
“问他没用,他不敢这么做。”云海尘的面色冷峻:“要问就直接问燕鸿云。”
燕鸿云本想着散衙后,趁着云海尘和他的人不注意,去一趟金府的,他得把今天云海尘的话一字不落的传答给金永瑞,好让金老爷子知道,这个新来的巡案御史,是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性子。
可还没等他离开呢,却见云海尘身边那个叫归庭客的贴身侍卫,笑眯眯的来寻自己了:“燕大人,怎么,要出去一趟?”
燕鸿云刚把官服换下来,此时是一身常服,他不能让云海尘知道自己要去金府,所以撒了个谎:“不是,那身官服需换下来洗洗,归首领因何事寻下官?”
“噢,不是我要寻您,是御史大人看过户房呈上来的《新官到任各房供报需知》和黄册之后,有些地方还不甚清楚,便想问一问燕大人。”归庭客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根本不给燕鸿云拒绝的机会:“不知燕大人是否方便?”
“呃……方便,方便。”看他这架势,自己怕是不方便也得方便,因此燕鸿云无奈,只得跟着归庭客去到了云海尘房中。
在来的路上,燕鸿云将云海尘想问的事猜了个七七八八,也早已在心里备下说辞。云海尘见他来了,倒也不绕弯子,直接就问道:“燕大人,胡文富呈上来的文册本官都已经看过了,只是有一点不解,这上面,为何没有提到金照古的生父?”
果然,但凡是个人就会有父亲有母亲,可胡文富呈给他的《新官到任各房供报需知》和黄册里,压根就没提到金照古的父亲、金永瑞的女婿这个人,因此自然会引起云海尘的注意。
燕鸿云早有对策,于是不慌不忙的解释道:“噢,这个嘛……”他似是一副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模样,云海尘眯了眯眼睛,还以为他要推脱谎称不知道,可燕鸿云支吾了少倾后,倒是有些为难的开口了:“不瞒大人,此事乃金府丑闻,本不宜让太多人知晓,但既然大人问起,下官便如实告诉大人,只是请大人听过后,不要再对第四个人提起了。”
何事这般讳莫如深?云海尘原本也不是那种爱嚼舌根子的人,听到他这么说,便点了点头,示意燕鸿云开口。
燕鸿云便道:“其实这金公子啊,是其母,也就是当时的金小姐与人珠胎暗结所生下的。据下官所知,金小姐一直没有成亲,但有个心上人,大概是金老爷子觉得那男子的家世与金家算不得门当户对,因此一直没同意这门亲事,可后来……嗐,不用下官说的太直白大人应当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眼看着胎儿渐渐大了,金小姐以为这样就能让金老爷子同意她二人的婚事,却没料到金老爷子还是不同意,毕竟是那男子让金家蒙羞了,金老爷子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认对方做自己的便宜女婿呢,于是金小姐便整日郁郁寡欢,在生下金公子的当日就难产而亡。”
云海尘皱了皱眉:“那男子呢?金永瑞就一直没告诉金照古他的父亲是谁?这么多年了,金照古自己也不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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