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683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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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鸿云的笑意彻底凝固在脸上,他看着云海尘越来越冷的眼神,这才发现,原来面前站着的这位御史大人,早已是风雨欲来了。

    “下官……”燕鸿云感受到一阵冷意从脚底升到了后脊,他想开口解释,却不知此刻的云海尘已经连回京后如何弹劾他的折子都想好了。

    “燕大人,”云海尘十分强硬的打断了他的话:“既然你说本官刚刚到任,对县里的诸多事情还不熟悉,那就赶紧严令那几个没用的六房司吏,让他们速把《新官到任各房供报需知》放到本官的桌案上,免得本官一个朝廷钦派的巡案御史还要被燕大人指摘。”

    “没有没有!下官绝无此意,大人您……”燕鸿云刚要诚惶诚恐的解释,云海尘却又不留情面的抢白道:“而且,就算他金永瑞行过再多善举,可跟他金照古有何关系?只要他金家不是《昭律》中明确规定的八议之身,那就应该依律处置!”

    八议之身通常是于国有功、皇亲国戚或者在朝中权势极高的八种人,这八种人若是触犯了律例,是经由三司将其案卷整理好后直接让皇帝垂阅、定罪,三司于他们而言并无定罪之权,而正因为他们身负圣眷,因此刑罚也比寻常犯案的官员和百姓要轻一些。①

    即便是金永瑞的底细还未查明,但云海尘也知道他金家没有人属于八议之身,因为这类人是皇帝下旨亲封的,满朝文武都知道,不管是先帝还是新帝,八议之身的人就那么寥寥几个而已,其中并没有他金氏祖孙二人的名字。

    “还有!”云海尘几乎是强忍着怒意在跟燕鸿云说话:“谁说《昭律》中没有男子□□男子的科条,这案子就要不了了之的!”

    “啊?”《昭律》中并未写明的,要如何判罚?燕鸿云一脸的迷惘之色,云海尘见此嗤笑了一声:“燕大人,看来这《昭律》,你还要多读几遍,烂熟于心才是。”

    被云海尘两三句话斥责的开不了口,燕鸿云垂着头,遮盖了眼底的悻悻之色:“是是,下官惭愧。”

    云海尘并不会在乎自己今日这番话会否让其怀恨在心,若每次审案,他都因外人的威逼恫吓、钱色贿赂而一再违背律例,那他是不可能坐到大理寺右少卿这个位置上的。

    “燕大人若是无所事事,不如去催促六房司吏,让他们做事的速度快些,还有,着人抄写一遍《昭律》张挂在申明亭上,明白了?”

    “明白明白,下官这就去安排。”燕鸿云被他的威压吓出了一额头的冷汗,他也实在不想继续与这位冷面阎罗说话,便抬手行了个礼,随后急急忙忙的走了。

    云海尘的态度,燕鸿云已经知道的很清楚了,他既然清楚,那金永瑞也一定就会明白,新来的这位巡案御史,绝不是他们可以收买的。

    也许是燕鸿云知道了云海尘的脾气,也许是云海尘白日里对他发的那通火气有了效用,当日傍晚时候,户房的司吏胡文富便将《新官到任各房供报需知》整理成册呈到了云海尘的桌案上。

    云海尘没耽搁,让其离开后,抬手便翻看了起来。

    因为有箫人玉和金照古的案子在,所以云海尘先去翻找关于他两户的记载。

    金照古的母亲在生下他的当日因难产而亡,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是他们祖孙二人相依为命,也就是最近这几年,金照古才娶了颜霜红为妻,另纳了一位小妾,名叫闻鹤鸣。

    金家是开钱庄的,金永瑞经营了这么多年,早已是兴平县首富,金照古之妻颜家是做布匹生意的,虽说家中赀产不比金氏,但也是个富贵大户了,倒是这个小妾闻鹤鸣身份平常,是个普通百姓家的女儿。

    将金氏相关的内容看了个遍,云海尘确认自己没有漏看错看,不禁觉得疑惑:金照古的父亲是谁?

    这上面怎么全然没有关于他父亲的丁点儿笔墨?

    云海尘看过《新官到任各房供报需知》又去翻黄册,发现这上面也没有提到金照古的父亲是谁。怪了,难不成这金照古还能是观音娘娘送子,平白无故的送给其母金氏的?

    看完金家,云海尘又去看关于箫人玉的记载。

    结果这一看,云海尘自己都惊愕了一瞬:箫人玉居然不是个普通的商人,而是两年前科举会试的会元!

    怪不得他身上一丝商人的奸猾气都没有,因为他原本就是个读书人!

    可这么说就有些奇怪了,一般会试的一个月后就是殿试,而殿试通常只会依照皇帝的策问来核定名次,也就是说,在会试中榜上有名的学子,只要去参加殿试,最差也会是同进士出身,眼看着十年的寒窗苦读就要换来大好前程,可箫人玉为何放着白白的进士身份不要,反而回到这兴平县当起小掌柜了?②

    而且……

    云海尘将黄册翻了又翻,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归庭客在一旁侍候着,见他如此不知发生了何事,便问:“怎么了大人,是胡文富写的有哪里不合规么?”

    云海尘却轻轻摇了摇头,一边翻找一边嘟囔:“怎么没有箫倚歌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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