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蠢,他故意歪曲事实,话里话外都在暗指云海尘包庇箫人玉,如此一来,周遭这些看热闹的百姓至少有一半的人,会被他的话带偏了立场。
只可惜金永瑞的算盘虽然打的精明,但他实在不该用自己的无知去挑衅云海尘为官多年的本领。跟原大理寺右少卿谈《昭律》?简直是嫌自己的亲外孙受的罪太少!
他的话音一落,云海尘便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讥笑,而坐在侧旁的燕鸿云也没脸看似的叹了口气,暗道:哎,这金老……实在不该说这话啊……
“金老没读过《昭律》吧?”云海尘冷不丁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金永瑞不知对方何意,是故没敢贸然开口。
云海尘瞥向一旁的燕鸿云:“金老没读过,燕大人身为朝廷官员,却一定熟悉我朝律例,既然金老质疑本官,不防就由燕大人向金老解释解释,本官应不应当对金照古用刑!”
别说金永瑞不熟悉《昭律》,其实在场之人除了云海尘、燕鸿云和衙门的部分官吏之外,就没几个懂的,因此当云海尘说了这话之后,金永瑞和金照古的目光便惊疑不定的盯着燕鸿云。
燕鸿云迫于上峰的压力,只好奈上祝下的开口道:“昭律刑律、第四卷第一条……凡骂人者,笞一十。①”
“听见了?”云海尘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本官向来休休有容,原本念在金照古是初犯的份儿上,想给他一次机会,奈何金老却非要逼本官秉公执法,既如此,那本官就成全你!”
什么?!这话的意思是要动刑么?金照古立即慌了神,自乱阵脚之下居然转过上半身对金永瑞喊道:“外祖父!外祖父救救我!孙儿不想挨打!”
喊祖父?喊祖宗也没用!岂是你说不想挨打就能不挨打的!
金永瑞说的对,云海尘确实对他外孙有成见,不管此案最后如何判决,今天这顿打,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休想逃过!因此云海尘阴沉着一张脸,从签筒里拿出一支刑签,毫不犹豫的就扔在了地上:“来人,行刑!”
“是!”这次应声的不是旁人,是归庭客。
“欸……这……”燕鸿云全然没料到云海尘的近侍居然要亲自行刑,他是绝对不可能放水的,若真要笞十下,金照古岂非被打的皮开肉绽!因此燕鸿云急声道:“御史大人,此等小事不劳大人的侍卫动手,只管交给这些衙役便是,来人……”
“燕大人,”云海尘不待他说完,便幽幽的打断了他的话:“你不会是想让衙役在行刑的时候手下留情吧?”
云海尘一语道破燕鸿云的心思,后者被说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假笑时嘴角都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御史大人说笑了,怎么……会呢。”
“嗯,既然燕大人并无此意,那由谁来行刑都一样,你我身为官员,在审案之时除了《昭律》这唯一准绳之外,可还有其他法则可遵循么?”
燕鸿云若是敢说一个不字,那才是真的蠢到家了:“没……没有。”
“很好,”云海尘很满意,轻飘飘的对归庭客道:“行刑吧。”
归庭客早就找好了刑具,又有两人上前将金照古按住,归庭客片刻也没有耽搁,抬手便开始行刑。
昭律刑罚分为五种,即笞、杖、徒、流、死。②笞刑是以竹板笞打受刑之人的臀部③,挨上十下,即便是一个大男人,最少也得有两三天的时间,只能趴不能坐。
归庭客的力道用了十成,每一下都打的金照古哀嚎一声,金永瑞听见自己的外孙痛的嚎叫,心疼之下忍不住喊道:“别打了!别打了!”
你说不打就不打了?归庭客手上的力道越发的大,一膀子抡出去他自己都觉得发酸,偏偏他还存了坏心眼儿,只打一侧,二非两则轮流上刑,如此一来,金照古那原本就被打的火辣辣的臀部只会越发的疼痛难捱,每一下的效果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身上一样,让他几乎疼昏过去。
十下笞刑过后,金照古如同奄奄一息似的,跪又没力气跪,只好两手撑在身前半趴在地上,金永瑞见状终于看不下去,推开拦着他的侍卫便冲上前去,他慢慢扶起金照古,心急不已的问道:“古儿……古儿你怎么样?”
金照古被打的眉头紧皱,说话都没力气了:“外祖父,孙儿疼……”
金永瑞关爱小辈心切,听见这话后失了理智,直接对云海尘怒气填胸的说:“云大人!古儿受此重伤,恐不宜继续受审!大人身为朝廷官员,自当以爱民为己任,当下要紧之事,应是退堂让古儿回去治伤,等大人下次过堂,老朽自会带着古儿前来!强行留人审讯,若古儿承受不住出了什么事,你担待的起么!”
“官员当以爱民为己任,金老这话说得不错!但金老可别理解岔了,这爱民,爱的当是元元之民,而不是横行乡里、欺压百姓的狂狡之徒!况且金老的罪本官还未同你论呢,你倒先教训起本官来了!”
“我的罪?”金永瑞一下子愣住了:“老朽何罪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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