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离祠堂近,只能把麦子暂时往里面放。最终还是没赶得及,一部分淋在雨里。
香玉浑身湿淋淋地躲进祠堂,仁达的家里凤娥叉着腰说:“香玉,你家里的麦子没来得及收,都淋雨里了!”
香玉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电闪雷鸣,冲出去就要抢麦子,这可是家里一年的粮食,没了它,新宇怎么办,而且还要交公粮。
仁忠一把拉住她,说:“你这小媳妇不要命了,这打雷下雨的!”又转向凤娥,严厉地说:“仁达家的,你说啥哩,凭啥冲走的是香玉家里的麦子,俺看是你家的哩!”
凤娥倒也不怕他,撑着胸脯说:“就她家的怎么了,再说这是咱们老穆家的祠堂,她们姓胡的凭什么能把麦子放里面,有种以后就别和俺们搭伙,自己一个人干去!”
仁忠气得两手发狠,盯着仁达说:“这种娘们难道不用教训么?”
仁达抢麦子已经累得够呛了,烦躁得很,上去一个大嘴巴子,打得凤娥头蒙蒙地不敢再说话了。
仁忠叭哒了两口烟说:“以前咱们公社一起收粮,一起挣工分,可现在地都分开了,都成各家各户的,但好多活一个人干不了,一家人也干不了,无论什么时候,大事还得靠集体,要不成立村支部干啥哩!现在日子在慢慢变好了,大家要团结,要帮衬,都是一个村的街坊邻居,远亲还不如近邻哩,冲走多少,咱们按人头平分,都算到别人一家头上,还咋让人生活哩!”
没人再吱声了,香玉心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她相信在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的。
天空放晴,黄土地像从未喝饱的渴汉,一晒就又干了,大家又忙活起扬场了,这活儿干起来是没有头的。
老德藩身体一直硬朗,以前就是公社扬场的头把好手,扬出的麦子顺着簸箕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像月牙一样堆落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山丘,没有一片麦皮,干净得很。
红银和宝妹戴着斗笠在给老爹上麦子,老德藩忽然放下簸箕向一旁走去。红银见停了下来,不耐烦地说:“爹,你这是去做啥哩,还有一点就扬完了!”
老德藩没理他,宝妹倒是噘着嘴说:“你爹这是想去抱大腿哩!”
仁忠也在扬麦子,看见老德藩笑着走过来,赶紧停下说:“老叔唉,您就交给孩子们干得勒,一把年纪还在忙活啥哩!”
“闲着也是闲着,干干活俺觉得舒坦哩,来,仁忠,俺帮你扬,你去歇会儿!”老德藩上来就抢仁忠手里的簸箕,仁忠哪敢,紧抓着不放,两人就这样挣推着。仁忠家的大黄狗看见了,扑上来一口咬住老德藩的手。疼得他吡牙咧嘴,虎口都被咬穿了。
仁忠赶紧把汗搭子扯断,给老德藩包上。
老德藩一边说着没事,一边往回走。张阿三看见了,说:“大爷,你这手咋个回事么?”
老德藩嘴角一斜,笑着说:“支书家的狗咬的,这不,支书亲自给俺包的!”说着,伸出手给张阿三看了看。
麦子地的活儿好不容易干完了,仁旗和红深也一起放暑假回来了。只需一年多,就看着不像农村人了,整个人精神了很多。其实他们也才二十露头的年纪,如果是城里人,那是绝对结不了婚的,更别提有孩子了。两个人在学校里那也算是笑话了,经常被同学们调戏。可不是么,连他们自己都还是个大孩子,这就喜当爹了。
玲玉和香玉兴奋得不得了,也像个孩子一样,不停地缠着二人问东问西,四个人也经常在一起聊天。
“家里的饭比学校里可难吃多了!”
“那你们学校里吃些什么呢?”
“白面馍馍随便吃,还有白菜肉片呢!”
“那你来的时候为啥不给俺们娘俩带点哩!”
也许这就是农村和城里的差距,当一个人连吃饭都成问题的时候,他又怎会去追逐什么未来和梦想呢!这,也是香玉当下的认知。
仁旗和红深的同学钟援朝假期来兴曲县玩,红深是没有空陪的,趁着假期要赶紧把家里能干的活多完成些,省得香玉和孩子又要吃半年的苦。仁旗心里琢磨着,也不能只带他来农村里转转,县城肯定也要去一趟的,但自己也不是很熟,让大哥借辆洋车肯定没问题,但去哪玩逛心里却一点数也没有。
仁旗忽然想到梅晓歌,她已经在兴曲县火车站工作了,找她肯定没问题。仁旗也没有提前打招呼,等钟援朝到了后,在村里转了几圈,又去红泉乡里吃了顿饭。
大嫂在粮所工作,和所有饭店的人都认识,就挑了一家最好的,正好仁国和玲玉的哥哥也在,一起招待了一顿。
晚上,仁旗陪着钟援朝在乡政府招待所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去县城了。到了车站大院门口,仁旗心里有点慌,不好意思地说:“援朝,你在这儿等一下,我进去找个朋友!”
钟援朝笑着摆了摆手。
仁旗深吸了一口气,理了一下衬衫,在门卫的指引下来到梅晓歌的办公室。晓歌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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