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托着下巴说,“我们这种家庭长辈权力大过天,说什么‘治家严,家乃和,’其实就是封建,动不动就家法处置,我和其他人比起来还好,只罚过跪,没挨过棍子。”
程澜是他们这群小辈里最惨的,有几年经常挨打,他闷声不吭的,还是方深若发现的,一整个后背青青紫紫,特吓人。回忆起当时看到的画面,单念致呲牙咧嘴的打颤。
任故文心疼的看着他。单念致笑容停顿,收了牙齿,很快转移话题,“你生日那天虽然我不能去,但我会买一大堆礼物。”
被子勾起小半弧度,床头的暖光灯开着,单念致十分张扬的说,“任故文,你就等着在家收吧,保准你收到手软。”
可不要小瞧一个整日在家闲得发慌的人的购买力。
“但我还是最想……”话说到一半,任故文落寞的垂头,说算了,叮嘱他,“你别买太多,别浪费钱,到时候说句生日快乐,我就很开心了。”
单念致笑,真情实意,非常开心。黑夜里,两个人静悄悄的,等到单念致闭上眼睛很久,睡熟了,任故文挂断电话。
接下来一段时间,如单念致所说,任故文收到了很多快递,吃穿玩乐相关的都有,围巾啊,帽子啊,咖啡杯啊,手表啊,诸如此类。昂贵的心意,任故文不收不行,只好全都留下,好好保存。
生日蛋糕也是单念致定的,两个人隔着屏幕许愿唱歌,任故文吹完蜡烛,单念致欢喜的问道:“许了什么愿?”
任故文去打开灯,回来道:“愿望不可以说出来。”
单念致不依不饶,换了个说法,问道,“和我有关吗?”
“万物之间都是有联系的,”任故文回答的很模糊,切了两块蛋糕,一块放在自己位置上,一块在镜头前晃了晃,笑着说,“只要你想,就可以认为和你有关系。”
任故文讲话弯弯绕绕的,单念致想了想,十分得意的说:“那我可就随便认为了,你别反悔就是了。”
单念致的脑回路很神奇。
任故文惊奇的看着他,重申道:“和你有关确实没错,但念致,你这个语气怎么好像我答应你,要给你实现一个愿望似的?”
单念致的眼睛突然停止转动,反应过来任故文说了什么,眉头轻微蹙起,咬了咬下唇,盯着视频里的人,眼底轻微愠怒,抱拳哼道:“谁还没有生日了,等我生日那天,我自己会许愿,才不蹭你的。”
任故文明显是在逗小孩玩,见他当真了,没忍住,躲出镜头外哈哈笑着。单念致更气,说等见面一定要打他。任故文忽然变得严肃,好像准备说很沉重的话题一样。单念致放下盘曲的双腿,问他怎么了。
“实习满三个月就能盖章走人,”任故文不忍心看他,叉子在切下来的小块蛋糕上翻卷奶油,低沉的声音说,“月底实习结束,我打算回曦城了,等下学期开学再回来。”
出租屋也要退租了,所有东西打包好,用得到的暂时放回宿舍,别的全都寄回去。
单念致张着嘴巴,无助的看着他。
“念致,回家之前,我想和你见一面。”任故文说。
单念致答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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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故文把地点约在T大的正门。单念致和向琳一早串通好,说打算去大学里逛逛,但沈墨雪和单唯仍有疑心,派了名保镖跟着。真是可笑,保镖不是来保护他人身安全的,而是和摄像头一样监视他,单念致很烦。然而这一切的烦恼在隔着车窗看到任故文的那一刻,都消散不见了。
任故文站在校园大门外一角,单念致摇下窗户,车子仍在往前行,两个人隔着清冷的微风相望。
下了车,他们默契的没有靠近对方,走进学校里,中间是一条宽宽的马路。
马路是条无边的河,从前单念致以为,自己在河这边,父母被他推到了对岸,但苦苦挣扎那么久,身边站着的人是向琳,是父母选择的,而他想要的任故文在对面。
单念致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挣脱这枷锁。
他戴了耳机,可以听到任故文说话。
任故文缓缓的介绍这所学校,从大门前的石像到秋落的树叶,从脚下的石板路到远方的教学楼,他说这里很好很好,有着不错的学习和生活环境,努力的人可以在这里取得想要的成绩,放松的人也可以过得悠闲自由。
任故文的声音带着无尽哀愁,单念致忍不住转头看他。
高大的树木叶子泛黄,地上是新飘落的枯叶,被人踩着,发出脆弱的声响。任故文站在其中,也停下了脚步,对单念致露出很温柔的一抹笑。
也许是因为快毕业了,任故文舍不得这校园,才会带他来看看。单念致这么想。
刚好是下课的时间,他们隔着流动不尽的人群继续往前走,任故文是光明正大的导游,单念致是不能开口的游客。望海市的十二月没有好天气,天总是阴沉沉的,风不大不冷,却总是在空气里游走,拨乱路人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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