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
太子继位是十二年后的事了,中途波折不断。而薛家这么快就向太子投诚,会不会适得其反?
“尽人事,听天命。”
爹娘还未开口,哥哥就先说了此话。
“重活一世怎能预料到一切呢?不必太苛责自己。山雨欲来风满楼,薛家虽中立多年,可若眼下还一再犹豫,也很难有好下场。”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薛家往后是喜是忧,全系之你我,无论如何,尽力而为便好。”
尽力而为。因着这四个字,薛时依去了千山书院。
当朝贵女要在书院修读至及笄,这是约定俗成的传统。算起来,今年便是薛时依读书的最后一年了。
前世,太子失踪是在两年后。与陆成君成婚的十年里,他很少提及太子为何失踪,薛时依也没多问过。但如今是不得不想方设法查一查了。
与太子母族联系密切的千山书院是薛时依能接触到的最佳去处了。
“太好了,这下我竟还能阴差阳错地与你做一年同窗。”
书院开学这日,罗子慈拉着薛时依袖口,感动得眼泪汪汪。
“好时依,往后的功课可都靠你了。”
闻言,薛时依幽幽道:“靠我?我还想着靠你呢。”
谈起这个,她可真是头痛极了。
十四岁的薛相之女可能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但是现在这身子里是二十六岁的薛时依,历经了十年的走南闯北,现在的她打起算盘比背四书五经流利得多。
重生回来后,薛时依已经在连日苦读了,但就算底子还在,这功课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全盘掌握。她现在只希冀在千山书院不要表现得太丢脸才是。
罗子慈眼珠子一转便想清个中缘由,笑着推搡她往前走。
“那你大可放心,我肯定要给你垫底的,到时你倒二我倒一,也是一桩美事。”
“哈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快跟我来,你可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开学时必须去夫子那里录入花名册的。要是动作再慢些,等长队排起来了,可就有的等了!”
不过这是她多虑了。
薛时依怎么会不知道呢?在白鹭书院念书时,每年都是她给学子们录名的。多年前,薛家祖先为寒门学子而创办白鹭书院,代代子孙皆就读于此。身为薛家人,她必须费这个心思。只是一日下来,手臂写得酸胀不说,眼往往也看花了。
好在今年因着她要来千山书院,这苦差事就转给了她哥哥。
薛时依排队时还觉得有些稀奇,这还是第一次让别人给她录名呢。
但等到了夫子面前,她却又怔住了。
千山书院负责录名的夫子,为什么是陆成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