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十五分，李瑜澄正沉浸在梦乡之中，一阵急促的抓挠声如同一把尖锐的钩子，硬生生将他从睡梦中拽了出来。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声音是从公寓门口传来的。无奈之下，他只得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慢悠悠地走向门口，拉开了房门。

    刹那间，一团雪白的毛球如闪电般窜了进来，落地后优雅地在地板上转了个圈，随后抬头用那湛蓝如宝石般的眼睛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欢快地说：“惊喜吧？”

    “雪球？”李瑜澄瞬间清醒过来，惊讶地说道，“你怎么又来了？”

    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了。自从上周四在宠物咖与周绫琬和雪球相处过后，这只调皮任性的布偶猫不知通过什么神奇的方式，竟然找到了他的住处，从此便开始频繁地“越狱”前来拜访。第一次是在周一凌晨，当时李瑜澄正睡得香甜，突然听到窗台上传来猫咪的喵喵叫声，吓得他差点直接从床上滚下来。

    雪球似乎对这里已经轻车熟路，只见它熟练地跳上沙发，开始悠然自得地舔起爪子来。李瑜澄无奈地叹了口气，顺手拿起手机。通讯录里周绫琬的名字还是上次她打电话来询问猫咪下落时存的，当时为了简便，只写了一个简单的“周”字。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它又在你那里？”电话那头传来周绫琬的声音，带着晨起时特有的沙哑，还夹杂着一丝无奈。

    “嗯，刚到没多久。”李瑜澄看着正舒服地窝在他靠垫上的雪球，说道，“我一会儿送它回去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随后周绫琬说道：“不用，我今天上午休息，我过来接它。你住哪儿？”

    李瑜澄赶忙报出自己的住址，挂断电话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公寓简直乱得像个猪窝。漫画草稿东一张西一张地散落各处，洗手台上堆满了没洗的咖啡杯，床上的被子也乱七八糟，根本没叠。他顿时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起来，而雪球则像个好奇的小探险家，在房间里四处巡视，时不时还用爪子去拨弄那些散落的纸张。

    四十分钟后，门铃“叮咚”响起。李瑜澄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这才打开了门。

    周绫琬站在门外，与平时在宠物咖里的形象相比，今天的她看起来格外随意。她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米色针织衫，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没有化妆的脸在晨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和。不过，她那双眼睛依然带着熟悉的警惕和距离感，仿佛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人隔绝在外。

    “早上好。”李瑜澄侧身让她进来，说道，“雪球在沙发上呢。”

    周绫琬微微点头，目光开始在这个狭小但此刻还算整洁的单身公寓里扫视。她的视线在墙上张贴的漫画原稿上停留了片刻，那是李瑜澄未发表的作品《星尘歌者》的角色设定图。

    “你收拾过了。”她突然说道，语气中带着肯定，而非疑问。

    李瑜澄的耳根瞬间红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呃，稍微整理了一下...”

    这时，雪球看到了主人，立刻欢快地跑过来，亲昵地蹭着她的腿。周绫琬弯腰轻轻抱起猫，轻声责备道：“你又给人家添麻烦了。”然而，猫咪却只是舒服地窝在她的臂弯里，一脸无辜的模样，仿佛在说：“我才没有呢。”

    “没关系，我挺喜欢它来的。”李瑜澄挠了挠头，疑惑地说道，“就是不知道它怎么就找到这里的...”

    周绫琬继续环顾四周，目光突然定格在书桌旁的墙上。那里贴满了各种各样的漫画分镜和人物设定，而让她惊讶的是，几乎所有的女性角色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右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和她自己的泪痣位置、模样简直一模一样。

    一时间，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李瑜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心脏猛地一沉，他这才完全想起来，自己完全忘了这些角色的设计灵感来源。在那些被退稿三十三次的漫画里，女主角们或多或少都带着周绫琬的影子，尤其是那颗泪痣，就像是一个独特的标记。

    “这是...”周绫琬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巧合？”

    李瑜澄只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干涩发紧。要是撒谎说是巧合，那也太假了，可要是实话实说，又感觉自己像个令人厌恶的变态跟踪狂。就在他绞尽脑汁，拼命想着该如何解释的时候，雪球突然从周绫琬怀里挣脱出来，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直奔书桌而去，用爪子使劲儿扒拉着一个半开的抽屉。

    “雪球！”周绫琬急忙伸手想去抓住猫，却不小心碰翻了抽屉。刹那间，抽屉里的东西“哗啦”一声，全部散落在地，有几本速写本、几支笔，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悠悠地飘到周绫琬脚边。她下意识地弯腰去捡，然而，在看清照片内容的那一刻，她的身体瞬间僵住了。那是一张三年前的新闻剪报，上面是一名年轻女子在宠物医疗事故现场被担架抬出的模糊画面，旁边配文写着《知名兽医师助理为救实验猫重伤》。

    虽然照片的像素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