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653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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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窗帘掀开一条小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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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秀娟和母亲的感情是最好的,或许是因为全家就只有母亲是女人的缘故。

    家里有孩子难免一碗水端不平,黄秀娟能体会到母亲的偏心,但汪大花自己都没什么,所以即使偏心,也给不了女儿更多。

    最多是给衣服上缝上女儿喜欢的小花,做农回家时偷偷给带的野果,把女儿爱吃的菜留给她。

    她觉得自己做的最对的,就是给女儿选了一门好亲事。

    老沧家,是她亲自找上门相看的。

    她那个大女婿,又厚道又周正,又有本事。黄秀娟出嫁时,那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后来看到了在襁褓中的小沧逸景,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可惜泉庄太远了,不能天天看着。

    女儿出嫁后,家里唯一贴心的人离开了,但她只要想着女儿能过得好,也足够欣慰了。

    只可惜,她的好女婿死的太早太突然了。

    这让汪大花更加相信,命是注定的。

    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她命苦,她的女儿黄秀娟也是。

    都没办法,只能忍着熬着过。

    离了这个家,她还能去哪儿呢?

    至少她病了,在家里被发现,能被送到医院。

    沧麦丰不在家,家里只有二八大杠,沧逸景骑车带母亲去的镇上医院。

    到了才知道姥姥是昨晚入的院,早上时又吐了一次血,镇上医院说是消化道出血,怀疑胃穿孔,已经出现了板状腹,目前不知道出血的量,这种情况肯定要去市里做开腹的手术,把血止住,冲洗腹腔,再消炎。

    于是汪大花被两个儿子拿了一块木门板扛着,上了去市里的中巴车。

    中巴车司机被这架势吓住,硬说死人不让上车,木板横在他车上,他还怎么做生意。

    黄家的两个儿子厉害,吵架撒泼不下车,僵持若久,给司机折腾的没了办法,才发动车子,到了市里。

    还没安顿下,一听医生说这种情况要输血,可能下不了手术台,三儿子又跟医生吵了起来。

    说人好不容易弄来了,医院必须得负责治好。

    就吐了一点点血,哪里需要输血那么严重。

    你们别不是骗人,故意说的那么严重想讹钱。

    什么下不了手术台,好好的人过来,怎么就会死手术台上了?

    吵了一通后,他俩赶上末班车,又把汪大花弄回了镇上的医院。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回家,是因为汪大花才六十,不算老,此前每天还在队里出工的,若是直接回村里,他们会被村里人说对亲娘见死不救。

    大儿子对着汪大花说:“娘,不是我们不给你治,你也听到了,你这毛病,医生说下不了手术台,到时候花了钱,还救不了命,浪费钱。”

    三儿子也蹲下:“是啊,我和大哥把你扛来扛去的也不容易,娘啊,你也别怕,我看那医生就是骗人的,想讹咱们钱,咱不上当。不就是胃破了出点血嘛,在镇上挂两天止血的针,止住了就能好。我看也怪你自己,知道自己胃不好,还吃硬锅巴。这一劫过得去过不去,都是你的命了。”

    大儿子也点头:“是啊,您手上的钱放哪的呀?看病要钱的。”

    汪大花好像疼的麻木了,她为什么吃锅巴?这是年轻时留下的习惯,因为要把好饭留给男人,留给强壮的劳动力,女人就只能默默地吃硬锅巴。

    镇上卫生院的医生护士看见他们又回来了,都十分讶异。

    小护士热心肠又直性子,直接说道:“你们怎么又回来了!没动手术吗?”

    大儿子不耐烦的说:“你懂个屁啊,废什么话,快铺张床给我妈躺着。”

    镇上是最基层的医院,不能拒收本镇的病人,尤其是如此性命垂危的,医生只好收下,并说清楚病人不动手术,随时会死亡,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汪大花躺在板上,被人像物件似得搬去床上,在大儿子的那句「怎么这么沉」里,恨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她能有多沉呢?一米五的身高,瘦小的老太太,干了一辈子农活,做了一辈子家务,生了三个孩子,拉扯大了,到头来她只有七十多斤的皮肉骨罢了。

    穿着白大褂的小护士去给汪大花输液时,她又吐了一次血,小姑娘心善帮她擦了脸。

    这让汪大花想起自己的女儿,她突然就不想死了,她抓住了护士的衣角,流出了吐血后至今的第一滴泪。

    接着,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哭喊,是心疼:“娘!”

    黄秀娟几乎是跪倒在病床前的:“这是…怎么了?”

    钟睿之被留在家里和沧正才一起照顾小若玫,他心里也是牵挂着的,虽然他没见过那老太太,但他不想景哥难受。

    他趁着太阳的余晖,在「沧逸景」旁边堆了一个「钟睿之」,站在旁边笑嘻嘻的欣赏自己的杰作。他们屋的窗户掀开点窗帘就能瞧见这两个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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