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钟睿之的话都特别少,下工回家路上,沧逸景用肩膀撞他逗他:“干嘛呢?”
小少爷躲开:“别碰。”
“真精贵。”沧逸景笑,“腿疼吗?还是腰酸?我背你回去。”
他说着都蹲下去,做了要背的姿势。
钟睿之头一回拒绝:“不用了。”
“还在想早上的事?”沧逸景薅了一把生青麦,在手心边搓边吹走麦壳,然后递给钟睿之。
这种嫩麦子嚼在嘴里很香甜:“没有。”他觉得沧逸景在笑话他,“你干嘛那么高兴?”
他昨夜抱着钟睿之睡了一夜,心里美滋滋的:“我每天不都这样吗?”
钟睿之道:“才不是,你前几天整天板着脸。”
前几天小少爷被庄晓燕带着人霸占着,他当然心情不好板着脸,但现在怎么可能承认:“有吗?我皮肤黑,不笑的时候就像板着脸。”
他肤色偏深,是那种健康的蜜小麦色,钟睿之觉得不能算黑。
钟睿之问:“那你今天笑什么?”
沧逸景倒着走,把笑脸留给钟睿之:“我觉得我笑起来好看,笑给你看。”
他龇牙,好看是好看,也挺欠揍。
钟睿之伸手掐他的脸,只掐到一下他就躲,钟睿之就凑上前追着掐。
沧逸景往前跑,钟睿之不甘示弱在后头追。
沧逸景腿长跑得快,钟睿之追不上,他就倒着后退挑衅:“你跑的挺快的啊,之前说腿疼是不是装的?”
追赶打闹间,沧逸景反客为主去挠钟睿之痒痒逗他,小少爷怕痒,被他抓得又哭又笑,跑跳着躲,居然比沧逸景还先一步进院门。
进了院子他还不罢休,两个人绕着樱桃树一个追一个躲,沧逸景从背后钟睿之捞进了怀里,他一手环住肩膀,一手要去挠钟睿之的腰。
指尖才碰到点衣料,钟睿之就怕痒到往地上赖着缩:“啊!哈哈哈!沧逸景你欺负人!停…停手!哎呀哈哈哈!我真的会生气的,真的!”
沧逸景:“怕了吗?”
钟睿之:“啊啊啊!挠痒痒是耍赖!”
沧逸景还要再来。
小少爷不好吃眼前亏,立马求饶:“我怕了我怕了,哥,停手!”
沧逸景适可而止,但还是抱着:“我看你一整天闷闷不乐,让你笑笑。”他用空出的那只手去扯钟睿之的脸,摆出笑的表情。
钟睿之转身,与他面对面,刚刚笑得太大声,气儿还没喘匀:“烦人。”
“我烦人?”沧逸景双手托着他的脸揉。
小少爷点头,拍了拍他:“我去洗洗,一身的汗和泥。”
沧逸景这才松手,钟睿之就着井水洗脸冲胳膊,还洗了脚换了双干净的鞋。随后搬着板凳坐在院子里的樱桃树下等风乘凉。
樱桃树树冠开得很大,因为合理的修剪打理,枝丫不高,有些果子伸手就能摘到。
五月中,果子几乎已经全熟了,钟睿之仰头看着那一颗颗艳红的樱桃。他想摘一颗,视线却被站在他身后低头看他的沧逸景挡住了。
沧逸景的头发长了些,发梢在洗脸时弄湿了一点,正往下滴着水。
他手上端着碗樱桃,喂了一颗给钟睿之。
长了各色野花的整齐篱笆围着干净的农家小院,院中是精心修剪过,挂满红色果实的樱桃树。
樱桃树下,有微风拂过少年们的衣角发丝。
他仰着头将红果咬破,他低头浅笑,半湿的额发滴下细小的水珠,恰巧有一滴落在钟睿之的脸颊上,像是代替他吻了他的脸。
蓝天白衣微风和酸甜的樱桃,是1976年的初夏赐给他们最纯净的时光。
沧麦丰就是在这时走回的小院,他冷眼看着,觉得这个画面,框个框,就是能挂起来的画了。
年轻气盛,两个人又都长得无可挑剔。他不免觉得,若再放任他们好下去要出事。
“吃腻了吗?”沧逸景问钟睿之。
“吃不腻,”钟睿之道,“就怕吃不完坏了。”
这颗樱桃树,每年能结一百多斤的樱桃。
沧逸景道:“等过几天就要全摘了,做樱桃煎、樱桃酒、晒樱桃干,分给邻居,不会浪费的,就是新鲜的吃不到了。”
他说着也坐去一旁的椅子上,瞧见了门口回来的沧麦丰,叫了句:“小叔。”
钟睿之是有些怕沧麦丰的,点头叫了句:“队长。”立马起身进屋了。
沧逸景抱怨道:“小叔你太凶了。”
沧麦丰问:“不是说要搬知青点去吗?”
沧逸景立马拒绝:“他跟我住,哪都不去。”
沧麦丰:“你妈想着年底前把你和庄晓燕的事情定下来,他赖在这算个什么事儿?”
“八字还没一撇呢。”沧逸景不急着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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