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地扒着骨头,酸涩从骨头里挤了出来。
“咻—”
他松了手。
松手后他就知道,这支箭又要脱靶了。
他定定的看着箭头没入在土地上,眼睑微垂,带着可惜与对自己的不满。
谁知沈香龄竟然动了起来,她跑过去抓着箭杆,这支箭像是一个在飘荡却有目的的风筝,奔向了红色的太阳。
沈香龄左手用力的怼了怼,发现怼不进去,换了两只手使劲才将它挤进了靶心,“嘿咻—”,箭半搭不搭地挂着。她转过身,还是那个挥舞的姿势,冲谢钰张嘴小声地说着。
谢钰离得远,听不见她的话,按着她的口型分辨出是:“你看这不就中靶啦。”
她伸出大拇指说:”你好厉害,会法术!”
谢钰勾唇,露出了几分孩子气的骄傲。她总是能找出稀奇的法子逗乐自己。
说完了她好像担心谢钰听不见她说话,又跑了过来。来回两趟,身上跑出些汗,她将将停在谢钰面前,身上扑面而来的香气却向他裹挟,彻底包裹住他后才慢慢后撤。
谢钰看了下她头上的汗,掏出胸口的帕子,递给沈香龄,柔声道:“擦擦。”
姜师傅喝着茶的手一顿,眼睛斜着看他们,小声道:“哦哟呵。”
沈香龄莲藕状的手臂伸出,肉肉的手接过帕子:“谢钰你练了这么久,手定是很累。”她拿着帕子胡乱擦着脸,“之前我姐姐诓我好好练箭有肉吃,骗我练了许久,一根都没中靶不说,第二天手都抬不起来,别说吃肉,筷子都拿不起来。”
“我方才数了下,你竟射中了九支箭诶,有那么多。”
她夸张地长大手比了个圆。
谢钰笑着摇头:“哪里有那么夸张。”
嘴上如此说,心里的失落却在渐渐消散。
“明明就有,特别特别厉害。”她竖起大拇指用力地晃了晃。
好像是被沈香龄感染了,他有了种错觉,自己今日已是很不错了。
一旁的沈香龄已经从他的箭法,夸到了他的字,说得天上地下独一份。
他轻轻拍了拍沈香龄的头,阻拦道:“好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沈香龄啊了一声:“若你都不算厉害,那六安城的其他人都不用活了。我就没见过有比你更勤奋的人。”
谢钰摇摇头,没打算解释什么。他瞧着身旁这个又啰嗦还娇气爱撒娇的小丫头想,如若自己能有个妹妹,像她一样那也是极好的。
可惜母亲身体不好,并不能再生养孩子。
谢钰到姜师傅面前:“劳烦师傅去请我父亲来一趟,今日练的成效还未给父亲看。”
姜师傅挑眉:“行,我知道,你俩这是又要说悄悄话吧?”他看着谢钰颤抖的手,“给你一炷香的时辰缓缓,你爹来了可不能搞砸了。”
谢钰点头。
一旁的沈香龄听到谢大人这三个字就打颤,她道:“姜师傅快去吧,晚了谢钰赶不上用晚膳,他爹又要说东说西啦。”
姜师傅见这女娃子催他,又看了看他俩两小无猜的站在一起,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吧。他道:“嘿。老夫我这就走。”
沈香龄看他走远了,这才转过身,喜气洋洋地冲着谢钰笑,从怀里偷摸拿了本书递给谢钰:“你上次让我找的东西,我今日在逛铺子的时候看见了想着赶紧拿来给你,你拿着看看是不是。”
谢钰接过拿起一看,书上写着鲁班二字,他翻开来看看接着点头,欣喜万分,眼睛亮亮的:“多谢香龄了。”
沈香龄看他高兴,摆手:“哎呀,这算什么那,你帮我应付考试,我帮你找杂书,各得其所嘛。这书我翻看了几下实在晦涩难懂,里面东西写的甚是奇异也只有你喜欢了。”她继续道:“还有些什么素问、捭什么策、世说语林、会真记…是这些吧?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都一齐给你拿来了。”
谢钰捏着书听着她说的名字,连连点头:“真是辛苦你了,想必很难问到。”
这些书都是他在宫学课间闲聊时听到其他人谈起的,他与宫学里的人都是淡淡之交。听他们说这些书比上四书五经要更加有意趣,便起了心思只好向太傅打听,杨太傅却将他糊弄了过去。
可杨太傅的缄口不言使得他更加好奇,在同香龄闲聊时提了一嘴,香龄听了直接就说这件事就放心的交到她身上,定是能替他找来。
沈香龄摇头:“不辛苦,不过是得多找几个铺子罢了,是花了点力气。你若得空也能得手。不过我听那掌柜的说这些可是杂书、禁书,你可得藏好不要被发现了。”
他诧异地盯着手上的书,难怪太傅当时闭口不言,可看太傅含糊的样子估摸也已看过了吧?
谢钰把书又递给沈香龄:“可惜今日你不能久留,我父亲快来了。这书就先麻烦你交给明礼,过几日我在宫学带我们府里厨子做的点心给你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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