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嫁给他啊!
纪棠在心里否认。
思绪渐渐飘远,第一次见到言清那年,她七岁,他十岁。
彼时的言夫人刚刚过世,他被父亲送到汴京老宅,与祖父母一同生活,言首辅的府邸就在将军府隔壁。
言清从小就长得好看,万和巷迎来一个如谪仙一般的哥哥,很快吸引了纪棠这几个调皮孩子的注意。
纪棠很好奇这个哥哥到底是何模样,可小小年纪的她够不到高高的院墙,只好爬上院里那棵歪脖子树,顺着树枝翻到言家院子。
小少年一身白衣立在院子里练剑,动作行云流水般流畅。
毫不夸张地说,言清是她记事以来遇到最好看的哥哥,比她亲哥哥还要好看一百倍。
她看得入神,一时没留意脚下松动的树枝,就这么栽楞地从歪脖子树上掉下去。
在她以为自己要摔个狗啃泥时,言清伸手把她接到怀里。
她到现在还记得,小少年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气,很好闻,叫人很安心,只可惜后来她叫阿娘寻了很久也没找到是什么香料。
一来二去,两人就混熟了。
七岁的纪棠不懂言清有个做首辅的祖父是什么概念,见他很瘦,误以为他吃不饱饭,经常把家里一些好吃的偷偷带给他。
烧鸡卤鹅样样俱到,就连哥哥带给她的糖葫芦都会拿来分给言清一半。
言清拒绝。
纪棠以为他不好意思,便提议让他教她读书。
当然,书她是读不懂的,多半时间是言清在看书,她在一旁睡觉。时不时在纸上画点小人,不过最后都会都被他收走。
也不知道他是烧了还是扔了。
言清不喜欢笑,她就总想办法逗他笑,后来他也确实多了很多笑容。
若没有三年前那件事......
纪棠摇摇头,把过往的记忆从脑海中晃出去,视线朝着一望无垠的田野里看去,大毛二毛带着小晴赤足在地上跑来跑去,脚上脸上沾得都是泥巴。
庄老没点破,打开纪棠方才交上来的画,眯着眼道:“不错,有进步。”
“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得到夸奖的纪棠就差原地转个圈。
庄老不愿接受她的束脩,她答应他送来的东西均是由她画画努力得来的。
她跟庄老学了近十年的画,不说出神入化,但赚点小银钱没什么问题。
回到家中天色已晚,纪棠蹑手蹑脚从后门溜回去。
果不其然,纪夫人拿着鸡毛掸子站在门口等她。
身后的纪禾双手合十,低头看了一眼身后摇尾巴的大黄,把大黄扑腾的小短腿也按了回去。
祈祷待会儿不要血雨腥风,免得溅他一身血!
纪棠先一步坦白:“娘,我今日只是去探望庄爷爷了,没做其他的事。”
她确实没做其他的事,至于往那个李什么身上丢石头,是她碰巧遇上,又碰巧地上有几个石头。
一切都是碰巧罢了,可不能算故意为之。
纪夫人见她这一脸黑黢黢,忍不住嫌弃道:“以后你出门打扮漂亮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养了三个儿子呢!”
瞧自家阿娘没有生气的意思,纪棠大着胆子凑上去挽着她的手臂,趁她不注意时把鸡毛掸子抽出来藏到自己身后:“我就知道阿娘最疼我了。”
纪夫人面色缓和,眉眼压不住的喜色:“听闻今日那顺义伯府的李公子遭了难,连带着整个伯府干的污糟事都被挖了出来。”
“就连你退亲的谣言都是从他们伯府传出来的!”
伯府贪图将军府的家产并非一日两日,自打退亲的消息传开,就开始派人在坊间大肆谣传。
纪棠没想到谣言是从伯府散播出来的。
难不成那日她打了杨泉的乌纱帽还打错了?
紧接着,纪夫人冷哼道:“不过那杨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非杨夫人一开始嘴上没把门的,非说咱们将军府是蛮横武夫,养出来的女儿不够端庄,扬言要做公主的婆母,不然也不会给伯府钻了空子。”
纪棠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打错。
“没想到这新上任的少尹大人办事倒是干脆利落,我得去打听一下是何许人也,怎么说人家也帮了我们大忙,把那些乱嚼舌根的通通抓紧衙门关了几日,简直太痛快了!”
纪夫人没注意女儿片刻的失神,继续说道:“对了,明日我要去庙里上香,为你求个好姻缘,你跟我一起去。”
“阿娘,我想起来明日还约了萋萋去挑选浴佛节的首饰,就不跟您一起了。”纪棠打断她的话。
纪夫人又转头看向纪禾。
纪禾指着自己:“阿娘,我......”
“就你了,明日辰时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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