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结束，网课回来。在楼道上看见金佳背着书包快步往教室走，孟超：

    “金佳，你来一趟我办公室。”

    金佳：“干嘛？”

    “跟你聊聊选科的事。”

    金佳：‘不聊，谢邀。“

    金佳趁着搬桌子的同学挡住了孟超的视线，迅速溜进教室。

    林宏揽着金佳一起去厕所，林宏：

    “你是不是网课期间喝了假酒？

    金佳：“三好学生没有吹瓶子的陋习。”

    网课期间浅尝了人生中第一口葡萄酒的林宏摸了摸鼻子。

    “那你抽什么风放弃理科？”

    金佳：“人各有志，你这种肤浅的人不懂。”

    后来金佳无意间听见林宏和文华吹牛，文华斩钉截铁地说：“肯定是为了爱情。”

    因为这件事，同样选文的肖菲拒绝请文华吃今日份糖果。

    王卫听说了跟自己竞争理科第一的对手主动选文，也过来凑热闹。

    “其实我也有点想选文。”

    金佳：“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王卫：“真的，我觉得我很有文科天赋。上次考试我的文科据说比文科第一的文科高了二十多分。主要是数学太好了，一百五和一百二之间还是蛮有差距的对吧文华？”

    文华：“我跟你没完。”

    孟超悄悄路过默默偷听大胆加入：“所以让你好好学数学。”

    文华神秘一笑：“分科后王卫就不会有文科成绩了。”

    王卫作无辜状：“但是金佳加入了呀！金佳虽然之前没听文科课，但他数学好呀！”

    文华狂怒：

    “你们能不能都去学理科。”

    金佳给文华发消息：“我要你高一上全部的文科笔记。”

    文华：“凭啥？”

    金佳：“就凭本人可以给你补数学。”

    文华：“好的不谢。”

    韩宏：“bro记得来理科班和我们一起做俯卧撑。”

    金佳：“好的收到。”

    孟超堵住了去找韩宏的金佳：“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金佳：“啊呀这个那个突然想起来文华还在等我给她改稿子。”

    孟超：“她比赛还早，但选科马上就要确定了。”

    金佳：“确定了呀，我选文科呀。”

    孟超：“确定什么确定，计算机人工智能医学药学这些火爆的专业你看文科生能报得了吗？你数学那么好，不学理科真是浪费。”

    金佳：“真的想选文科。”

    孟超：“人工智能医药学多赚钱啊！”

    金佳：“那我再想想。”

    在金佳出门前，孟超又把他叫回来。

    “如果选文科真的是你自己心里的选择，而且你能做到不后悔，那么我会帮你说服年级主任——张丰现在正在为损失了一个理科苗子捶胸顿足，准备把你臭骂一顿，然后逼良为娼。”

    金佳收起了嬉皮笑脸，想了想，难得真心实意地跟孟超说：

    “谢谢老师。”

    王卫路过：“别想了，文科好，就选文科。”

    孟超：“你闭嘴。”

    金佳：“我又选理科了。”

    文华：“谢天谢地。”

    周涵：“别向金钱低头啊理想主义者。”

    金佳：“你确实是理想主义者。”

    周涵骄傲地翘起鼻尖。

    金佳回到家。

    “爸妈，我又要选理科了。”

    金佳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翻来覆去睡不着。金佳从床上爬起来，左手边是数学资料，右手边是《西方哲学史》。金佳想了想，翻开了右手边的书。客厅里爸爸把电视声音调得很小，但金佳还是隐约听见了俄乌冲突这样的字眼。

    窗外是黑夜，是星空，对面那栋楼里有个房间还亮着灯，里面的男孩伏在桌上，脑袋一点一点，似乎还在赶着作业。在往上一间，隐约能看见花花绿绿的电视屏幕，不知道屋里的老爷子在看着什么节目，但应当很入神。

    金佳想，如果用理科，怎么描绘眼前的这一切；金佳又想，如果是文科，怎么描绘眼前的这一切。最后金佳无奈地发现。似乎无论是文科还是理科，都没有办法给出多么浪漫的词藻。课本能教给他的，是一条条公式，一项项定理，一段段史实，一幅幅地图。这些，都和浪漫没有关系。

    那么，怎么选呢？

    金佳很想抓阄决定，又觉得这样实在草率，更不美丽。于是金佳用了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美感的一种方式——找出文科理科每次考试的排名一一对比——最后金佳无奈发现王卫的实力实在强悍，自己想跟他一决雌雄实有难度。因此，他决定选择文科。

    不会有比自己更理性的文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