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等,等不来兄长的人与她传消息。于是,自去寻了兄长。
恰撞见兄长与同僚议事,她刚要走,又被人叫了进去:“郡主留步。小王爷说,想让您一起评判评判。”
也是见怪不怪了。
姜姒就那么习惯性在主位边坐下,听他们你来我往。偶尔能从中截取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儿,纯当八卦听。
“滨宜郡守贪墨一案……钱财经西北地转运到了蒙阴……留了个大窟窿。”
燕氏祖上与先祖皇帝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因此,西北地得了帝王首肯,有圣旨为凭,允其自治,京中无权插手西北事务。而燕氏只需按时上缴赋税,固定每年年中回京述职即可。
当真是个美妙的地方。
“吴地一带商户繁多……大肆敛财……”
姜姒狐疑地瞧了兄长一眼,这怎么像在暗搓搓点她?
察觉到目光,姜文问她:“怎么了?”
所有人都看向她,氛围一下子变得拘谨。
“没有。”她无甚表情,回道。
同僚们继续:“西摩近两年虎视眈眈,不得不防。可如今大部分兵力镇守于西北地交接处,财.政吃紧……”
八卦没听着,更像在听一群和尚讲经,枯燥又乏味。对她唯一有点用的消息,概是权力即将要收紧。她要避一避锋芒了。
狼烟将起,纷争不断。
“妹妹有什么想法?”
真的在点她,而她最擅长转移话题:“据我所知,燕氏历代忠于大庆,不曾有过逾越。”
说成大白话便是,别没事找事,整自己人。
官员们一笑了之,兄长的神情却有点儿微妙,略带质疑道:“你怎知他们不曾逾越?”
姜姒不知道自己这句话触到兄长哪根神经了,不过随口一说而已。可兄长似乎非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百年来,燕氏从未发兵南下,为大庆守护疆土……”姜姒无聊时读过一点儿历史,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
兄长并不满意这个回答。
其他人也以为今日议事就此告一段落。渐感受到小王爷的心思变化,虽不明所以,立马敛起笑容。
听到小王爷让他们先回,也不多寒暄,相互告辞。
“继续。”姜文面上笑着,却无端让人感到一股压迫。
姜姒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清了清嗓子,道:“你这么凶干什么?你要我说,说了你又不高兴。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吗?”
这下,姜文倒真心实意地笑了,揉揉她的脑袋。他知道她的来意,所以让影卫进来汇报进展。
周王子平素最爱听信“男宠”之言,可以说,“男宠”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昨日莫名邀她同游,也是为了应“男宠”之意。
这放前世那不是…?姜姒暗暗思忖。
但那“男宠”不愿有女人做周王子的妻子,于是,让人递话时,私自下了能引诱牲畜发狂的药。不曾想这么快就被抓包了。
堂堂王储…她无法理解,只能给出这样一句评价:“这两人真是…天生一对。”
剩下的,则是后宫争宠的戏码罢了。
“姒姒想不想见见老熟人?”姜文乍问道。
姜姒脑子转不过弯,被拉着带到一座暗牢中。她不可思议:“哥哥,你这…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他可是…”
影子回复:“郡主,周王子尚在公馆中。过不了几日,周王陛下便会收到他被亲信撺掇、通敌叛国的消息了。”
届时,“周王子”会亲自认罪、求饶,所有的过往都会被抖到他父亲面前。
“那也不必…”人都半死不活了,真是一点体面与希望都不给人留。
“你很中意他。”姜文淡淡说着。
落在姜姒耳中,好似有几分阴阳怪气。她蹙眉:“那不至于。”
她是觉着此人稍微蠢了一点点,好掌控,没想到情感生活丰富到能撬得动地位了。
倏尔,姜文恢复了平素里温和的一面:“姒姒,你不能只看得到自己在意的东西,不在意的,就忽略得彻底。”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闲来无事,还被教育了一顿。未免兄长训得太过,她果断缴械投诚,旋即又说,“陛下不是让你在家歇着吗?那些人怎么还来找你?!”
“君命难违。”
皇帝陛下昨日一面说着近段时日都不愿见到某人,一面又把人臭骂一顿,说他撂挑子不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