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人小产了。”
太医的话无异于最终审判。
殿内跪了一群人。
贵妃首当其冲哭诉:“陛下,阖宫上下皆知,三只宝儿是本宫的心头肉。到底是谁,用这么拙劣的手段来陷害本宫。还害小宝死的那样惨!”
皇帝不接话,只叫人把当时御花园发生的,复述一遍。
一阵沉默后,皇帝忽然发难:“为了一个下人,当众失仪、任性妄为!你瞧瞧你现在什么样子?!朕要是不顺着你,你是不是要连朕也一起砍了?!”
姜姒清楚这是无妄之灾,但终归是她行为无端才会殃及池鱼,恰好成了帝王发泄怒火的出口。
虽陛下不会真把她如何,但她担心流年会因她而受罚;是以尽可能把错处往自己身上揽。
另一面,则出于本能,身子不自觉匍匐在地。
“父皇,明阳她…当时太害怕了。”顺平不忍,替她解释道。
然而,皇帝重复着姜姒说过的话:“她冷静得很!”
顺平还想说上两句,被皇后一个眼神制住。
“你给朕去外边跪着。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许管她。”皇帝一锤定音。
……
内侍进去又出来,殿内隐约传出哭泣声,还有求饶声。
姜姒瞥一眼阴晴不定的天空,回看这两天点点滴滴。那三只巨型犬为什么会忽地朝她发起攻击呢?
想起出行前,周王子差人来递话,除此之外,别无其它。难道他动了什么手脚?可是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
一缕发丝落于颈间,原来仪容也只草草理了一番。
蓦地想起兄长曾对她说过:“你太过专注自我,性子肆无忌惮,行事百无禁忌,易生祸端。”
彼时她怎么回的呢?
“那我要感谢老天,这辈子遇上了你这么一位好哥哥,为我挡了九成祸难。”
春日多雨,太阳渐渐被云儿遮蔽。绵绵雨水顺着发梢滴落于肌肤上,眼前的景象忽而模糊、忽而清晰。
过了不久,主子们陆陆续续离开,顺平对她投以歉意,与她相熟的宫人微微拂身便匆匆走开,直到帝后也相继离去。
侍卫站着岗,没有多余表情。眼前一切仿佛静止了,在这一片雕栏玉砌中,唯独她得格外狼狈。
就在腿脚生冷、疼得麻木时,头顶的雨歇了。
“郡主,总管特意让奴才来一趟。奴才扶您起来,带您去换身衣裳。”原是总管太监身边的小德子。
姜姒不言语,咬咬牙,借着力道起身,小步行了一段路。
……
轿辇前,有人早早候着。
一见那张脸,理智抛之脑后,她顿时委屈丛生。想即刻躲在那人臂膀下,求得一点儿安慰。
小德子目送他们离去,方才转身。
直到出了宫门,姜姒紧抿的双唇耷拉下来,夹着浓重的鼻音问:“陛下与你说什么了?”
“你真想听?”姜文打趣道。
“算了,不要听。”陛下对她从来就没什么正面评价,再一想,委屈之余还多了点儿气,咕哝一句,“娶那么多老婆斗来斗去,就该生不出小孩。”
“别乱说,祸从口出。”姜文轻轻敲了一下妹妹的脑门,“流年已被送回府。其余的,你是想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我什么都不想干。”姜姒胸口淌过一股疲倦,听着对方字字句句,半分不曾关心她,又有点儿不乐意,“你怎么不问问我如何了?”
姜文失笑,褪去她的鞋袜,将药膏涂抹在淤青处。
真是别扭的人儿呐。
半晌,姜姒想到什么,直勾勾盯着兄长,意味深长道:“往后你可别娶这么多老婆,说不好这样的事一个不小心,又被我撞到,到时你非要护着你的小老婆,我哪里说理去。”
“说什么胡话。”姜文目光罕见的复杂。
到府上,姜姒只想一个人待着,看着窗外草木出神良久后,竟以这般扭曲的姿势沉沉睡了过去。梦里她被一张网困住,不时有巨兽踱步而过。她忍不住稍稍动一下,碰上巨兽的利爪,皮肉划开一道红痕。
次日,她去见了一回流年。
疼痛让流年渐渐转醒。她面容煞白,毫无血色,仍试图起身,局促不安地说道:“郡主…我…”
“躺着吧。”姜姒语气轻快,“每个人有秘密,你不用告诉我。”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流年会武。在她的印象里,流年一直是一个傻愣愣的小丫头。她不是非要窥探他人隐私,人活着就好。
末了,还是不放心,道:“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好好休息,府医每日会为你换药、诊断。如果感到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时间让人与我说。”
不过说不在意是假的。流年于她而言,究竟是不一样的。
这头结束,她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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