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得刺眼。

    祁临被铐在椅子上，黑框眼镜后的眼睛却亮得惊人。他像等待偶像的粉丝一样不断望向门口，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圆周率小数点后的数字。

    当繁瑾茨推门而入时，祁临的脊椎瞬间绷直，嘴唇微微分开，露出一个近乎虔诚的表情。

    "我就知道你会来。"祁临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几度，"他们搞不定我，最后还得请你出马。"

    繁瑾茨把文件夹扔在桌上，慢条斯理地坐下。他今天没穿白大褂，而是一件深灰色高领毛衣，衬得肤色愈发苍白，右手腕上的蝴蝶疤痕被黑色皮质表带半遮半掩。

    "五分钟。"繁瑾茨看了眼手表，"我没兴趣听你的崇拜宣言。"

    祁临笑了，身体前倾，手铐哗啦作响："你知道吗？我读过你所有的论文，包括那篇被撤稿的《电击刺激对海马体神经突触的重塑效应》。"他的指尖在桌面上画着螺旋，"那些庸人根本不懂你的价值，就像他们不懂我的研究。"

    繁瑾茨面无表情地翻开文件夹："昨晚10点，实验室监控最后一次拍到林薇。11点07分，你的校园卡在实验楼东侧门禁刷过一次。"

    "我去找她，但她已经走了。"祁临耸耸肩，"然后我就回宿舍了。"

    "宿舍监控显示你凌晨1点23分才回去。"

    "我在操场散步，思考多维宇宙理论。"祁临突然压低声音，"就像你当年在军医大时，半夜三点在解剖室研究尸体神经反应一样。我们这种人...不需要向凡人解释我们的作息，对吧？"

    繁瑾茨的手指微微收紧，钢笔在记录本上留下一道墨痕。他知道祁临在试图激怒他——这个年轻人查过他的背景，甚至可能知道"蝴蝶计划"的细节。

    "说说林薇偷了你什么研究。"繁瑾茨突然转换话题。

    祁临的眼睛亮了起来："量子退相干控制模型。简单说，就是如何用量子纠缠效应远程操控生物电流。"他推了推眼镜，"如果成功，理论上可以隔空让一个人的心脏停跳，不留任何证据。"

    "幼稚。"繁瑾茨冷笑，"你以为这是科幻小说？"

    "十年前他们还说你的''''电击重塑记忆''''理论是妄想呢。"祁临反击，"结果呢？周凛用你的理论制造了多少''''完美士兵''''？"

    审讯室外的监控室里，聿砚猛地攥紧了拳头。江昭彦皱眉："这小子怎么知道这么多？"

    审讯室内，繁瑾茨的表情纹丝不动："你的研究进行到哪一步了？"

    "理论阶段。"祁临撇撇嘴，"实验室那点经费连个像样的量子比特处理器都买不起。"他突然凑近，"但如果有你这样的搭档，我们完全可以在校外继续..."

    "你杀了林薇。"繁瑾茨打断他，"因为她威胁要曝光你非法使用实验室设备。"

    祁临大笑起来："错了！我为什么要杀一个根本构不成威胁的人？"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温柔，"况且...我已经有搭档了。"

    繁瑾茨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变化："谁？"

    "我男朋友。"祁临的声音突然轻软下来，"化学系的沈墨。他才是真正理解我的人。"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爱心，"在这个庸俗不堪的世界里，他是我唯一的慰藉。"

    繁瑾茨注意到提到这个名字时，祁临整个人都变了——肩膀放松，瞳孔扩大，连嘴角的弧度都变得真实。这个高智商杀手居然有这样柔软的一面。

    "他支持你的研究？"

    "他帮我改良镇静剂配方。"祁临骄傲地说，随即意识到失言，立刻补充，"合法的那些。"

    繁瑾茨在笔记本上写下"沈墨-化学系"几个字，画了三个圈："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两年七个月零十三天。"祁临准确报出数字，"他上周刚和女朋友分手，为了我。"他的笑容甜蜜得诡异，"他说他终于敢面对真实的自己了。"

    审讯室外，聿砚立刻打电话："查化学系沈墨，重点关注他最近的感情状况和实验室权限。"

    审讯室内，繁瑾茨合上文件夹："时间到。"

    "等等！"祁临突然激动起来，"你真的甘心一辈子当个法医吗？每天和愚蠢的警察打交道，给那些连基础解剖学都不懂的法官解释证据？"他的手铐叮当作响，"我们可以改变世界！你的大脑加上我的理论—"

    "省省吧。"繁瑾茨站起身，"你连自己男朋友出轨都发现不了。"

    祁临的表情瞬间凝固："什么？"

    "沈墨最近经常和一个体育学院的男生去校外健身房。"繁瑾茨漫不经心地说，"昨晚他们开房的地方，就在你''''散步''''的操场对面酒店。"

    祁临的脸血色尽失，嘴唇颤抖着："你...你撒谎..."

    "查查他手机里的订房记录就知道了。"繁瑾茨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