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是刚出锅的晚饭香味,他们沿着村庄的那条外道长坡爬上,坡子有大概将近百米的距离,在这个热闹村庄的最深处,几幢并排着的小洋房轮廓在逐渐暗下来的天里愈发清晰,路灯在他们爬上坡顶时亮起,高大的老槐花树立在旁边,斑驳的树影在低下投出神秘的图样。
洋房屋顶独特的坡面,深灰色的瓦块被排列得整整齐齐,三楼的露天阳台,有精致的铁椅栏杆环包。深棕色的大门厚实木纳,那盏暖黄色的门廊灯下映出的是祥云和刚刷过的油蜡。
实木门被从外面推进,庭院地上的方砖,砖块之间的缝隙中钻出点点嫩绿色的青苔。一侧还有个装饰考究的小喷泉池。旁边搭起菜园,新鲜碧绿的青菜叶子长势喜人,刚冒出头还泛着青色的小粒番茄,成熟的黄瓜在架子上自由生长。
两面的落地窗户,透过那几块干净到几乎能映出人影的玻璃,杨晔隐约看见屋里摆着整齐的家具。
客厅门被推开的那刻,刺骨的凉意打了几人一个踉跄,就像进到那被封了好多年的冷窖子里。
傍晚的风掀起窗帘,宽敞的客厅,白色的大理石板上是整套已经有点年头的红木家具,在和客厅连接的位置,那张十人位的黄花梨木餐桌几乎就占了餐厅的大半部分,餐边柜中陈列着精致的白瓷和整套紫檀茶具。
“我爷爷离开后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我也是前几天刚回来”长发男人讲,他在门口那新拆开的矿泉水箱里拿出几瓶分给他们。
“我姓傅,叫傅芸生”
许敬哲问:“你家里其他人呢?”
“前几年就跟我一块定居加拿大了”他说,按亮到地下室的开关,边走边说,“我高中就去加拿大上学,一直到大学毕业,之后在那里工作,结婚,后来我有了孩子,我父母为了照顾孩子也搬到加拿大。这套房子是我爷爷还在的时候翻新,我这次回来也是想把房子收拾收拾,该拿走的东西都拿走,房子准备卖掉了”
地下室的楼梯口飘出一股霉味,木质的台阶发出吱嘎声音。他说,“我那天在楼上睡觉,听到地下室里的动静,下来一看就发现门锁被撬开”
周一横走在最后问:“小偷是怎么进来的?”
许敬哲说:“这房子配的大门锁还是老式的那一款,熟练的拿别针别一下就能打开”
老旧的木门半掩,褪色的银质把手上布满斑驳锈迹,轻轻一握,粗糙的颗粒感透过掌心。墙壁上,原本的油漆面已经七零八落,露出里头泛黄发灰的水泥墙壁,上头还隐隐约约的残留着一些水渍痕迹。
地下室的空气浑浊,冲入鼻腔的是一阵陈年腐败,还带着闷湿的难闻气味,才吸入一口,杨晔就感觉肺里有点不大舒服,好像喉咙被凭空扼住。
她捂着鼻子,在这个狭小拥挤的房间里来回的看。淡青色的瓷瓶在角落发出温润的色泽,瓶身上那几道精美的青花图样,图案因为灰尘的覆盖看着有些陈旧,可依旧改变不了她的精美。
五六层高的木头架子旁边,静静立着几幅字画。当中那一排排展开的邮票册子,走上去看,各种年份不同,样式不同的邮票映入眼帘。放在架子下层的那台留声机,旁边搁着几个铁皮箱子,箱子表面全是划痕和铁锈,里面竖起个长棍样式的东西,把要合下来的上面顶住,里面装满着旧书和杂志。
他掀开其中一个铁皮箱子,取出里面的另一个鸟笼。
傅芸生惦着鸟笼的重量,拿手擦干净面上的灰尘,拿来给他们看,“家里还有这一个”
杨晔看了一眼,“竹编的?”
“嗯,这是我老太太留下来的东西”
长方体的鸟笼,框架由纤细的竹条编制。上了年岁的竹条发出淡淡的青褐色,笼子的顶端呈穹顶样式,如同一个缩小版的宫殿,优雅别致。
高约半米,竹编的围挡疏密得当,既能保证鸟儿在笼子里有足够的活动空间,也能防止它从笼子里飞走。底端是一块平整的木板,门上还有一个小小的铜锁,铜锁的表面虽然生锈,可仍旧能看出当时的精致模样,锁身也刻着细腻的花纹,似之前那常能看见的瑞兽。
杨晔看得仔细,傅芸生忐忑的看着杨晔问:“这是真的,对吧”
杨晔点头,“对,和你照片拍的那只年份差不多”
他松口气,把鸟笼放在地下室的桌上,“我老太太从前是和贝勒爷们做生意的,皇城根下的八旗都喜欢养鸟和逗蛐蛐,老太太学他们样也喜欢上养鸟,就留下了这几个鸟笼”
“这之间有什么说法?”萧潇问。
杨晔解释,“贝勒爷手里三件宝贝,核桃,扳指,笼中鸟”
“确实是这样子”
傅芸生拿出口袋里的手帕,擦去脸上因为闷热而淌下来的汗,“那个鸟笼是我从拍卖场买回来的,好像是乾隆年间的东西”
“乾隆年,拍卖回来的,就放在这里?”萧潇惊讶。
“我爷爷喜欢乾隆年的东西,买来也是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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