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去的出租车里,杨晔看着从窗外过去的景色。
这条路她每年都会经过一次,这么多年,路上的景到底是变了很多。有些地方乍眼看着熟悉,可瞧仔细,又认不出这到底是哪。
之前的小平房早就被挖机推翻,重新建起来的高楼大厦,扎眼的玻璃幕墙,整座城市干燥的就像个铁笼子,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看见几乎是一样的景。
上高架的路口又开始堵车,司机断断续续的踩着刹车,直到前面的车流一动不动,他拿起旁边已经想过很多次的手机,杨晔放下车窗,躁动的热气闯进车里,她看见旁边那辆贴着卡通图案的suv,后座的小女孩也摇下车窗和她挥手,她刚抬手,对面的车窗就被驾驶位上的人拉起。
杨晔多看了外面一会,在车里温度快要升上之前,她把窗户拉上,视线移向前面拥堵的车道。
在天还没完全变黑以前,住持找到杨晔。
一同看向那片已经消失颜色的天空,住持说:“褚方大师当初的话,杨老板现在应该明白了”
杨晔坐在地上问:“我明白什么”
住持说:“人生寻常”
“寻常的是普通人,我又不普通”杨晔笑笑,似乎是嘲讽,又或许是无奈。
对杨晔来讲,她这一生倒也配得上那句命运多舛。
前前后后的和很多人告别,又断断续续的送走很多人。迄今为止,她数不清自己到底葬过多少亲近的人,战争年代尚且不论,可过去战争,看着身边一个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人在自己前面老去,无论年长年幼,最后都一个接一个的先她离开。
“杨老板或许可以换个方向去看”
就像褚方大师曾经说过的那样,人有了时间自然会走,不走只是老天想让你看这个世间的时间还没有到。
“师傅,有烟吗?”视线回拢,杨晔突然问司机。
司机放下手机,从后视镜看了她眼,手指敲下贴在车玻璃上的摄像头,“车上不能抽烟,抽烟罚二百啊”
“哦”
前面的堵车似乎已经好转,车又开动。
杨晔摸到放在旁边的包,包里应该有个剩下的烟盒,就算不抽,拿手里来回转悠也是好的,她往包里翻找,透过后视镜,司机不时来看她现在的动作。
在包的夹层里,她掏出张被揉得皱皱巴巴的纸。
好像是来山上的第一天,住持给她的。
杨晔拿出来,把纸展开。
皱得有点过分,她盯着那张破烂纸看了一会,说不清是个什么感觉,她叹口气,头靠在后背,将纸又丢回包里。
“什么,又吵起来了!”
吃好饭,本想坐下再休息会的许敬哲接到局里打来的电话,他站在原地,听着电话里的急声,他苦恼的皱起眉头。
萧潇端水果出来,看到他烦躁的样子,“怎么了?”
听着电话里的吵闹,许敬哲应说,“好,我马上回来”
“要走了?”萧潇放下水果盘。
拿过沙发里的夹克,“昨晚报案的那个人又来局里吵了”
“什么事情啊?”
许敬哲边穿衣服边讲,“昨天不是抓到个小偷吗,把人家里的一个什么鸟笼给偷了”
他太着急,左手找了好几遍都没翻到袖口的位置,萧潇给他拿起衣服问,“那东西找回来了没?”
“找回来了,但对方偏要说我们找到的那个鸟笼是假的,死活不认,还说如果我们找不到就让我们赔钱”
“这算什么理啊,那抓到的那人怎么说?”
“小偷说他拿走的就是被我们找到的那个,现在那个报案人在局里吵得乱七八糟”许敬哲光想想就一个头两个大。
萧潇奇怪,“本来是真的,怎么被偷了以后就成假的,难不成那小偷还会变魔术,哎,那鸟笼贵吗?”
“贵”许敬哲点头,“好像是清朝还是什么朝代的,我也忘了,这不想找杨晔帮我们去看看,她不就是这方面的专家”
许敬哲穿好衣服,“不说了,我先回局里,等杨晔回来记得和她说这件事情啊,不弄完还有的要吵”
萧潇把人送到门口,“行,等她回来,我跟她说”
杨晔回来的时候,已经在下午。
许敬哲刚回去没半小时就给萧潇打来电话,实在解决不好这桩事情,想着她既然也在杨晔这做了几年,应该也会点鉴别本事,就把她喊走看看。
杂货铺很安静,她打开门,把行李和包放在门口,准备先上楼去洗个澡,让自己清醒。
路过那两张办公桌,周一横趴在桌上睡觉。
电脑还放着他看一半的动漫,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挂在他脖子上的耳机里传出。
脚步莫名其妙的慢下来,就看见他睡着的样子,脑袋里什么想法都没,只是忍不住去向他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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