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近灭绝,近百年来,各界再没听闻过魅魔的踪迹。
难怪她方才没有察觉到谢乘云的存在。
原本法力高强的魔主在月光下竟原形毕露,变作弱不禁风的魅魔,强烈的反差令江木泠有些呆滞。
而谢乘云却以为江木泠还是不信,便幽幽道:“你不是喜欢我么?怎么我变成这副样子你倒认不出了?”
说罢他又凑近了些,好教江木泠看个分明,如此他满腔满腹的媚香便云雾似的密匝匝扑到她面上来了。
陷在这一阵香雾之中,谢乘云的面貌倒是看不真切,江木泠的灵智也被裹挟得醺醺然,陶陶然。尚未完全修复的灵脉之中忽然钻进千万缕细丝般的念头,在四肢百骸中忽然凝聚成一股冲动,她混混沌沌地确认:“我喜欢你?”
“这是你亲口对我说的,现在装什么傻?”谢乘云额角浮上一层薄汗,急迫道:“先放开我,我得走了。”
再耽搁下去,他往日英明神武的形象怕是要付之东流。
而江木泠眼中的谢乘云却陡然换了一副情态,眼波如电,声音忽然柔媚婉转起来,趴在她耳边不住地说:“你喜欢我。”
“你喜欢我。”
“你喜欢我。”
铮地一声,江木泠的理智的边沿轰然倒塌,她已经回忆不起当时她的虚情假意,那几句浮在空中的魔音,似乎变作一个合理的借口,喜欢他,那此时想对他做的事也是情难自禁。
只不过是情难自禁而已,江木泠清明双眸忽然染上一抹墨色,欺身上前,谢乘云躲闪不得,陷入蓬松柔软的床榻之中。
江木泠眉眼低垂,遮住目中精光,朱唇微抿,自下而上看是个冷漠无情的样子,她低声问:“你要走去哪里?”
月上中天,谢乘云体内已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腿脚发软,浑身的皮肤触碰到外衣,便战栗不已,“去冰棺,在那里睡一觉,等月亮下去就好了。”
“冰棺里多冷啊。”她握住谢乘云的双手,谢乘云无法借力,只得仰倒在床上,喉结无措地滑了两下,听她继续道:“留在这里不好吗?”
“不行,你快放我走。”谢乘云发觉此时的江木泠分外陌生,她说话的语气都有种蛊惑人心的意味,莫不是被他身上的气味迷了心智?
“江木泠,你醒一醒!”
江木泠充耳不闻,只是更紧密地靠近了他,手下十分灵活,循着缝就钻了进去。
触碰到他的肌肤,滚烫又滑腻,似是上元节的一碗热汤圆,唇齿轻轻一挤,醇香甜蜜的芝麻馅就流了出来,她又凑上来问:“你是什么做的,甜吗?”
指头使力一掐,谢乘云的皮肤便泛起微微的红意,江木泠了然轻笑:“我知道了,你是玫瑰红豆沙馅的。”
他身上的味道,细闻倒确实有股玫瑰的气息,像钩子似的。
“你想干什么?”质问声渐渐弱了下去,靡靡不绝,听不真切。魔尊有令,每月十五,所有魔不得擅入魔宫,不得靠近他的寝殿,所以把守魔将早早地躲了出去。因此谢乘云上天无法,求告无门,被困在这方寸之间。
忽而风来,殿内烛火暴涨,像他正在经历的一场暴乱。
江木泠被这光晃了一瞬,顿了片刻,似乎嫌光太亮,伸手将床帐拉严实,将他们包裹在一片黑暗之中,床帐上的琉璃珠子,青一颗,红一颗,闪烁着,摇晃着,久久不得安宁。
[1]:出自古诗十九首《涉江采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