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天,如怒涛般翻涌至天际。烈日炙烤着无垠的戈壁,将每一粒砂砾都灼成滚烫的金屑。风过时,沙丘如巨兽脊背般起伏,发出低沉的呜咽,似在诉说这片死寂之地的千年孤寂。
北风卷着砂砾呼啸而过,刮在脸上如同刀割。烈日灼烧着戈壁,墙壁上映射着一抹红色的人影,她立于城墙箭垛之上,玄铁铠甲折射出冷冽寒光。束发的红绫在风中猎猎作响,如一道劈开黄沙的血痕。
那是一张被边关风沙磨砺过的脸——剑眉斜飞入鬓,眸若寒星,左眼尾却有一颗小小的朱砂痣,平添三分艳色。长久征战沙场使她本洁白的肌肤晒至阳光的颜色,麦色肌肤上横着一道淡疤,自左颊贯穿至下颌,非但不显狰狞,反似名匠在青铜器上刻意留下的战纹,有着特别的风情。
她反手取下背后长枪,枪尖红缨已褪成暗褐色。玄铁枪杆上密布划痕,在落日余晖中泛着血锈般的光泽。只见她单腿屈膝而坐,战袍下摆铺开如铁莲花。一块麂皮自腰间抽出,沿枪刃缓缓抹过,指腹抚过刃口时,甲套与金属摩擦发出清越铮鸣。
忽有风沙扑面,她眯起眼,枪尖倏然挑起,红缨炸开如烈焰。残阳在这一刻穿透尘雾,为她镀上金边——铠甲鳞隙间漏出的素纱中衣,腰间悬着的错金匕首,连同她抿成直线的唇,都成了这莽莽荒漠中最锋利的风景。
风焰离站在城墙之上,手按腰间长枪,眺望远处敌军营帐。她盔甲上的红缨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团不肯熄灭的火焰。
"将军,探子回报,敌营中关押着我朝谋士之女,名唤青梧。"副将单膝跪地,铠甲上的冰碴随着动作簌簌掉落。帐外北风呼啸,将火盆里的炭火吹得忽明忽暗。
风焰离的手指在沙盘边缘轻轻敲击,青铜护甲与木料相碰,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沙盘上代表敌军的黑旗插在三十里外的鹰嘴峡,那里三面环山,易守难攻。
"一个女子,值得我军冒险?"她声音很轻,却让帐中几位将领同时绷直了脊背。烛光在她轮廓分明的脸上跳动,那道从左颊延伸到下颌的伤疤泛着暗红。
副将喉结滚动,铠甲内衬的皮毛领口已被汗水浸湿:"此女精通机关术,其父乃兵部要员青大人。若能救出..."
"够了。"风焰离突然抬手,腕甲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冷光。帐内霎时寂静,只听见帐外战马不安的嘶鸣。她转身走向兵器架,猩红披风扫过沙盘,掀翻了几面小旗。
当她的手指握住那杆玄铁长枪时,帐内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分。枪尖的红缨早已被血染成黑褐色,像一块凝结的血痂。
"传令下去。"她手腕一抖,枪尖精准地挑起沙盘上那面黑色将旗,"子夜突袭。"
副将抬头时,只看见她逆光而立的剪影。残阳从帐门缝隙渗进来,为她周身镀上一层血色光晕,仿佛传说中浴血而生的修罗。
......
子时三刻,雪停了。
风焰离蹲在敌营外围的岩壁上,呼出的白气在面甲上结了一层薄霜。下方营地里,十几个哨兵正围着篝火取暖,羊肉的焦香味混着马粪的腥臊飘上来。
"将军,东南角守备最弱。"亲兵压低声音,递来一卷浸过油的麻绳。
风焰离摇头,指尖轻轻摩挲着枪杆上的一道凹痕——那是三个月前与胡人首领交手时留下的。她突然解下披风,露出紧贴身体的黑色夜行衣。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她纵身跃下七丈高的悬崖。
落地时她顺势翻滚,长枪在雪地上划出半弧。最近的哨兵还没反应过来,喉间已绽开一朵血花。风焰离的身影在营帐间闪烁,每一次停顿都伴随着金属入肉的闷响。有个胡兵临死前瞪大眼睛——他分明看见这个杀神般的刺客,眼尾有颗朱砂痣红得妖异。
当第七具尸体倒下时,警报终于响起。风焰离索性扯下面甲,任由鲜血溅在脸上。温热的液体滑过下巴,滴在雪地上绽开猩红的花。她舔了舔嘴角,尝到铁锈般的咸腥。
"找机关师!"她朝岩壁上的亲兵喝道,同时反手一枪捅穿扑来的胡兵。那人沉重的身躯挂在枪杆上,她手腕一抖,尸体便如破麻袋般甩出去,砸翻了两个弓箭手。
中央大帐被二十名亲卫团团围住。风焰离突然笑了,她摘下腰间酒囊灌了一口,然后将剩下的烈酒全淋在枪头上。当第一个亲卫举刀冲来时,她枪尖划过篝火,整杆长枪瞬间化作火龙。
燃烧的长枪在雪夜里划出炫目的光轨。有个亲卫的弯刀被高温熔成铁水,滴在他自己脸上滋滋作响。风焰离旋身时,马尾辫散开,发丝沾着火星飞舞,像传说中的火凤降世。
当最后一个守卫倒下,她用枪尖挑开帐帘。血腥味扑面而来,混着某种清苦的药香。帐内没有烛火,只有月光透过顶棚的破洞,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铁链的哗啦声从角落传来。
风焰离眯起眼睛,看到一个素衣女子被锁在青铜柱上。女子抬头时,月光正好照在她脸上——那是怎样一张脸啊,就像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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