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春想既是见到舒霖越本人那便告诉他自己要去边疆，只是不知道再回来是什么时候。舒霖越颔首，又让康牧去厨子那里拿了些干粮塞给他。

    “兄长，用不了那么多…"

    他一个"多"字还没落地，舒霖越直接扭头瞪了过去："闭嘴，我是兄长你是兄长？"

    "…逸春知错。"

    舒逸春看似诚恳的认了错，却有种不明意味的情绪涌上心头，单方面认为两人的关系有了缓和。

    "掌柜的，麻烦去马里牵匹好马，钱记我帐上。"

    "啊？啊！好嘞，客官您稍等。”

    康掌柜适应的能力不得不说也是一比一，以最快的速度牵了匹马让舒霖越过目。

    等到舒逸春上了路，康牧终于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东、东家。"

    "下次看到有来头的人不必再叫我东家。与其他人一样便可。"

    康牧刚想点头称是，又听舒霖越道："刚走的那个客人，以后招待小心点，有半点差池整个楼的人都不用活了。”

    康掌柜揩了下冷汗，心说还好这事儿自己东家没追究太多。忽的想起了什么："东家，听您的意思是要在楼里再建一个圆台吗？"

    "嗯。等柳清雨回来告知她一声。之前她会弹些古琴，顺便找些人把消息散播出去，临春楼最近生意太冷淡了。"

    "是，小的这就去。"康牧明白并非真的生意冷淡，而是需要从一些过往的商人以及百姓嘴里知道些什么。

    第二天京城中人人都知道驿站旁的茶楼里有一位出名的琴女。

    "瞧一瞧看一看嘞！京中不可多得的才女！十两一场！"

    “这老板亏大了吧，那柳清雨不是扬州柳大人的独女嘛…"

    人们吵吵嚷嚷地往临春楼赶，不论怎么说，十两对一些达官贵人算不得什么。舒霖越看看一楼的客人渐渐坐满，不禁惊讶于康牧办事效率那么高。

    "主上，一切都准备好了。"

    舒霖越偏头看去，见柳清雨一身淡紫色长裙，珠帘在脸轻轻晃动，那本就出水芙蓉的脸，在轻微的装饰上显得更加出挑，头上的步摇下叮叮铛铛的轻晃。

    "不错，这身装扮可是自己挑的？"

    "回、回主上，是属下一个朋友。"

    柳清雨耳朵有些微微发红，含糊地回答了舒霖越。舒霖越心知这是有情况，也不多问，只说："准备好便下去吧，切记千万别出了差错。”

    柳清雨应下，便转身下了楼。无人知晓，这名看似柔弱的女子，在淡紫色的长裙下，藏着一把雪亮的匕首。

    "各位客官稍安勿躁！到了演时辰出自会开始！"康牧扯着嗓子在圆台上喊着，一个人和台下一群人扯皮。

    "掌柜的！要我说不是那柳姑娘害羞吧！”

    "哈哈哈！李大人这话说的，人小姑娘好歹也和她爹上过战场呢！"

    "哎呦！这姑娘又没现过面，谁知道呢！哈哈哈…"

    楼底下的谈论声不绝于耳，舒霖越在楼上百无聊赖的听着，希望能从中得知什么有用的信息。

    还有一柱香的时间，不然这次就白干了。

    忽地，舒霖越听见后排有两名客官压低了声音，他便绷起神经凝神去听。

    "听说这柳姑娘是从扬州逃来的。"

    "逃？在扬州过的不好吗？"

    另一位客官声音又压低了些说："拒我所知，这柳姑娘家里半月前被灭了门，也不知哪柳大人惹了什么人呐，啧啧啧…"

    两人不无惋惜到，突然旁边多了一个人，把两人吓了一跳。

    "两个位大人可是在聊柳大人的事？我兴许知道一些。"

    "哦？不妨说来听听？"

    "那柳大人在两年前曾去临安那边救了位乞丐，好巧不巧那乞丐是个地主家儿子装的。地主有意和柳大人结为亲家，一来二去也知道柳大人膝下有一女。那地主家的儿子吵着闹着非柳姑娘不娶。柳大人哪能同意啊！不论地主给什么好处都摇头拒绝，办完事便匆匆跑回到扬州了。地主家的儿子在半每月前查到了柳大人的底邸，二话不说一夜灭门，柳姑娘只好逃跑了。所以说，世事难料啊…"

    两人听完后先是惊讶了一阵子，既而感叹起柳清雨可怜的身世，也更加希望一睹柳清雨的真容。

    舒霖越一挑眉，也不知柳清雨知不知内情，便打算回去再询问她本人一下。他让传话的小厮下去告诉康牧，可以开始了。康牧心下一松，知道舒霖越应该是打听到有用的信息了。

    "各位客官看好嘞！柳姑娘的演奏即将开始！"

    柳清雨信步款款地走上了圆台，即便是有珠帘遮挡，也依旧能看出那是一张极为惊艳的容貌。

    "各位客官，小女柳清雨献丑了。"

    言罢也不啰嗦，古琴的声音悠悠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