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57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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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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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自己顺带带走了桂花糕,否则就是折返或者重新再买一份,那么陈欢会生疑的。

    沈以玉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这份感情了,压抑下去好痛苦,但她不得不压抑,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不去见她,会不会好一些。

    沈以玉攥着手里林孀赠予她的淡蓝色方巾,“玉”字贴在心口处,心脏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那之后的一个星期,她没再去“秘密基地”,也没再见过林孀。

    隐秘又晦涩的情愫被她藏在心底,用力去忘记。

    黄昏的潮气漫过青石板路时,老槐树的枝桠正在风中舒展着嶙峋的骨节。

    那些盘虬卧龙般的枝干浸透了暮色,像被撕碎的绸缎缠在乌黑的树皮上。

    村里有一座观音庙,后墙的朱漆剥落得厉害,倒像是张咧着血盆大口的嘴,暴雨过后,更像是鲜红的血液,在墙上永不止息地流淌。

    墙面上歪歪扭扭的粉笔画在暮色里泛着磷火般的微光。

    那些用红色粉笔涂抹的漩涡状图案正在渗色,像凝固的血泪顺着砖缝蜿蜒,碳黑线条纠缠成密匝匝的蛛网,将十几个扭曲的眼睛框在中央,湿气氤氲时竟似在诡异地眨动。

    村里庙堂管事的张大爷佝偻着身躯,在墙面上投下畸形的影子。

    他布满褐斑的手攥着抹布,在那些眼睛上机械地画圈,褪色的蓝布衫袖口蹭满了粉笔灰。

    沈以玉注意到他枯枝似的手指在发抖,浑浊的眼白里浮着两汪混浊的泪:“祖宗要怪罪的......这成何体统啊。”

    “这一定又是那个疯女人干的。”

    母亲笃定地说着,庙堂廊柱投下的阴影恰在此时漫过她的眉眼,将她的瞳孔染成两粒冰冷的黑曜石,没有温度。

    沈以玉心下一沉,她知道母亲在说谁,但她完全想象不出来和她相处几日的林孀会画下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画。

    那几天的短暂接触,沈以玉并没有看到她有什么“疯”的一面,这让她有些恍惚,感觉自己认识的林孀和村民口中的“疯女人”林孀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她画下这些画,是想表达什么呢?

    沈以玉不懂。

    “可不是吗?除了她还有谁。”张大爷叹一口气,无奈地摆摆手。

    “唉,真是作孽啊。我看还是改天再来祭拜吧。小玉,我们走。”

    本来这次出门,沈以玉就是和母亲来庙中求神庇佑,庇佑她腹中孩儿能安然降生,幸福安康,如今却被这奇怪的粉笔画打断。

    粉笔画在张大爷抹布的蹂躏下绽开妖异的红晕,有只眼睛的瞳孔被擦成狭长的裂缝。

    沈以玉仿佛看见林孀穿着一身素衣,头发披散,背影单薄,青白的手指间夹着粉笔,固执地将心中的怨恨刻在墙壁。

    沈以玉心中微动,有点想从身后抱住那单薄的、孤独的背影,想吻住她,告诉她一切的悲伤都可以告诉我,我想要为你解决。

    陈欢拉着沈以玉的手,催促着她离开。

    在离开前,沈以玉再次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庙堂墙上那已然变得模糊不清的画。

    那些未被抹净的红色线条在暮色中幽幽发亮,恍若某种古老符咒,又像是婴孩蜷缩在子宫里的轮廓。

    直到走出庙堂百步开外,仍能听见身后槐树枝桠相击的窸窣,像无数细小的骨节在暗处窃窃私语。

    ——

    暮色像一滴墨汁坠入灵水河,沈以玉和母亲的影子在青石板路上拖得细长。

    她们晃到了灵水河对岸,要去请王胜秋帮她们家修灯泡,起先陈欢叫沈以玉回去,她自己一个人去就好,沈以玉却求着她让她带上自己。

    沈以玉嘴里说怕母亲伤着,可心里却想着或许能够见到林孀。

    这七天的努力功亏一篑,她放任自己一次,想远远看林孀一眼就好。

    沈以玉刚刚在庙堂看见古怪之画的压抑心情已不复存在,现在的步子都变得轻快,因为胸腔被名为期待的气球给充满了。

    王胜秋家离沈以玉家大概二十分钟的路程,她一路跑着跳着,生生将那二十分钟给缩短了。

    陈欢问沈以玉为什么这么开心。

    沈以玉抿着嘴,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拉着母亲的手,催促道:“妈,快些走,快些走。”

    其实沈以玉知道林孀家的位置,林孀曾带她来过,但她要装作没来过的样子,跟在陈欢身后。

    王胜秋家的柴扉半掩,劈柴声钝钝地撕开暮色。

    这个黝黑男人直起身时,他的汗珠顺着鼓胀的肱二头肌滚落,在黄土夯实的院坝上砸出深色斑点。

    陈欢笑着打招呼:“胜秋啊,劈柴呢。”

    王胜秋闻声抬起头,爽朗回应:“哎,嫂子好。这是闺女呢,都长这么大了,真是越长越水灵啊。”

    陈欢拍拍沈以玉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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