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意味深长:“若是喜欢,直接收了便是。一个丫鬟罢了,犯不着费这些周章。”
时琛下意识皱眉,他否认道:“我不是,我对那丫头——”
时琛正要反驳,眼前却突然闪过闻礼之的身影。那人瓷白的侧脸贴着染血的青石板,睫毛被冷汗浸得透湿,随着呼吸微弱地颤动。
时戬语气带上几分讥诮:“是吗?”
“……”时琛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我没那个意思。”
时戬轻笑一声,像是觉得这话题无趣至极。他随手拿起一卷文书,话锋陡然一转:“肃王出征,朝中局势动荡,你交游时当谨言慎行。”他指尖敲了敲案上信件,“春猎那日你遇刺绝非偶然。肃王行事向来直率,若是为争权夺利对侯府下了警告,倒也不奇怪。”
时琛眉头微蹙。
争权?
直觉作祟,似乎有某种锋利的东西扎进心底。像冬夜里突然摸到雪地下的刀尖,还没见血,指尖先疼了起来。
春猎那日闻礼之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未必。”那人抚过箭杆,指尖蹭过漆色,“这漆……像是郑氏工厂的品类。”
郑氏,裴相妻族的产业。
时琛眸色一沉,心底隐约浮起一个念头,却未说出口。
“不该碰的别碰。”时戬忽然冷声打断他的思绪,“你及冠后,我自会替你谋个官职。” 他抬眼,目光锐利如刀,“在此之前,安分些。”
时琛垂眸,掩去眼底的暗涌:“我明白。”
“出去吧。”
夜风卷着春末残存的花香掠过廊下,扑在时琛脸上。他站在阶前,任由冷风灌进袖口,却仍觉得胸口发闷。
偏院的角落里,还堆着春猎时的箭囊。
他拢了拢外袍,抬步朝黑暗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