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56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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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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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引,时琛放下酒杯,向众人颔首示意,起身退出人群。

    一踏出厅门,清凉的夜风瞬间扑面而来,时琛仿若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他扯了扯领口,紧绷的脖颈终于得到些许放松,脸上的假笑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疲惫与厌烦。

    身处回廊,仍隐约听到宴会上的乐音。身后响起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时琛下意识回头,眉头微蹙,脸上还挂着为来得及掩饰的不耐烦。看清楚来人是闻礼之,时琛没好气地说:“你来干什么?”

    闻礼之见时琛一脸烦躁,席间端正君子的伪装终于被撕破,露出毫无城府的稚嫩少年模样,只觉有趣。他眸光中闪过一丝笑意,嘴角微微上扬,却很快又压下来。

    他躬身行礼,随后低声道:

    “世子可知...郑阎腰间那块玉,本该是闻家之物?”

    时琛动作一顿。原本随意搭在栏杆上的手臂因思考抱在胸前。他微眯着眼,把视线落在闻礼之身上,“文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污蔑朝堂官员的罪名,够你这条贱命死个千万次。”

    “那方玉佩有奴才认得的记号。”闻礼之压低声音,“文砚定是不会认错。”

    时琛眉头目光越发深沉,脑海中如走马灯般思考。

    郑阎身为盐运使,私藏已被抄家的闻家玉佩。这明面上是贪污抄逆资产,可若细想,郑阎此番下江南,恰好江南闻家被判走私盐铁,与北狄有染。闻家的覆灭,恐怕与他脱不了干系。

    时琛心中一震。在此之前,他虽知晓官场黑暗,却从未想过闻家竟可能含冤。

    如果郑阎参与其中,这其中的水,怕是要比他想的深多了。

    更何况,郑阎作为下属,行事怎么可能不经裴相同意?

    那父亲……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纷乱的思绪冲击着时琛的脑海,酒精带来的眩晕感在此刻加重,阻止他更深的思考。

    时琛疲惫地揉着太阳穴,消化这些信息。闻礼之静静地站在一旁,并不言语。

    月光下,二人的影子交错。

    时琛忽然冷笑出声,恢复平日的锐利模样:“文砚,你若敢耍花样——”

    “世子尽可杀我。”闻礼之直视他的双眼,“就像杀条狗。”

    夜风卷着残乐掠过,时琛甩开他大步离去,背影融进黑暗。

    宴会散时,已是深夜。

    闻礼之着收拾酒具,思绪飘忽。

    郑阎,侯爷,丞相。

    丞相席间的维护在他脑海间浮现。

    他突然想起侯府账目,看似严密却暗藏玄机——微妙的数字差异,资金流向的异常,暗指运盐亏空。

    侯府内部的混乱与朝堂上的纷争或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其中局势却如同迷雾,他想不清,看不破。

    前路未知,不知隐藏这多少阴谋与算计,可他没有退路。

    闻礼之咬了咬牙。

    哪怕打碎牙,咽下血,这条路,他也要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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