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得了白老大的首肯进了屋,那股子不适感更加强烈了。屋内犹如一个大冰窖,阴森森的透着刺骨的寒气。还是大白天,门窗紧闭,帐幔合拢,床上隐约可见一个人影正平躺着,无声无息,没有半点动静,只有床前供着的香炉青烟升腾,那古怪的味道应该就是从这里飘散开的。
辛夷面色凝重地走上前,才要靠近床榻,忽然被白老大喝止住,他指着床前五六步的地方,申明道:“就站在这里看吧。”
辛夷低头看了一眼脚下,这才发现床前两丈之内的地面上撒了一层香灰似的东西。对此,白老大解释道:“这是母亲要求的,她睡觉时不喜人靠近,所以就在床前铺了一层炉灰。”
辛夷依言没动,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床榻不语。白老大见状,语带蔑视,故意为难道:“自古名医有悬丝诊脉一绝技,我活了大半辈子还见所未见,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大开眼界呢!”说完不待辛夷反应,就抬手唤来老管家,吩咐道:“去,把什么金丝银丝都拿来,我倒是要看看这悬丝诊脉是什么门道。”
“不必了!”辛夷伸手拦住了老管家,随即摊开右手,只见掌心处缠绕着数道金丝,她挥手一甩,那金丝如灵蛇腾空迅猛窜出,飞速地钻进帐幔之中,精准地缠上白老夫人的手腕。整个过程快如雷电,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辛夷略一施力,那金丝绷得紧如弦,她伸出左手中间三指搭上去轻拨细捻,之后便屏气凝神静观其变。约莫半刻钟,金丝突然急促地抖动,一缕黑烟顺着丝线蔓延而来,辛夷脸色骤变,忙得抬手收回金丝,只听“嗖”的一声,金丝撤回其掌心,而那黑烟也随之散去。
众人噤若寒蝉,一阵诡异的静默后,老管家率先开口,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样?”
辛夷轻轻地摇了摇头,心里斟酌着怎么跟他们说。
白老大见状,却不以为然。行走江湖的惯用伎俩罢了,先故弄玄虚,再夸大其词,最后狮子大开口,一套手段下来,受益无穷。这等小把戏在他看来不过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实在自不量力。白老大满是不屑的冷笑了声,道:“有话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的,需要多少银两也尽管提,我们白府付得起。”
这跟打发要饭的有什么区别,辛夷略感不悦,眉头不可察觉地一皱,正色道:“气与血一阴一阳,气无形而动,属阳,血有形而静,属阴。老夫人的脉,气血不见,无阴无阳,这不是活人脉,是鬼脉。”
“什么?鬼脉?”白老大冷不丁的吓得踉跄后退数步,险些摔个大跟头。
其他人也吓得不轻,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胆大些的商量着是请道士做法还是请和尚超度,胆小的已经开始打算去哪个外地亲戚家避难了,总之是乱作一团。
白老大好歹也是一家之主,见大伙单凭一个外人的几句话就离心离德,一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光景,顿时怒火中烧,大吼道:“都给我住嘴……”
话音刚落,全场鸦雀无声。白老大怒气不减,恶狠狠地瞪着辛夷这个始作俑者,冷哼道:“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依你所言我母亲不是活人是死人了?”
辛夷点头道:“没错,不过确切的说,老夫人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起码一个月有余了,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白老大怒极生笑,道:“那这一个月跟我们生活在一起的人又是谁?你当我们白府的人都是瞎子还是傻子?连个人都认不明白?”
老管家也在旁附和道:“是啊,辛姑娘,老夫人活生生的,我们都是亲眼所见的,怎么可能死了一个多月了,昨晚我还见老夫人摆弄着一件彩衣,说是要跳什么水袖舞的。如果老夫人已经死了,那我看到的又是谁呢?”
辛夷知道他们一时难以接受,耐着性子解释道:“你们所看到的是鬼上身,只是这鬼有些道行,竟然可以附在死尸上起死回生。一般的鬼只能附在活人身上,借助活人的精气采阴补阳,控制宿主的意识行走人间,不过活人有生气,难以鸠占鹊巢,所以以死尸做宿主为最。只是鬼属阴,死尸无阴无阳,不借助外力,鬼无法附身。”
白老大嗤之以鼻,哂笑道:“你说的倒是有鼻子有眼的,不过口说无凭,你让我们相信你说的什么鬼上身,总要拿出点真凭实据吧。否则就凭你刚才的那番话,我就可以送你去见官,治你一个招摇撞骗罪。”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辛夷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锁住床上的那团黑影提步上前。
白老大快人一步,赶紧伸臂拦下,低头往下扫了一眼,见地上的炉灰原封未动,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双目圆睁,瞪着辛夷,质问道:“你要做什么?”
“找证据……”
白老大顺着辛夷的目光望去,除了一道折射在帐幔上的黑影什么都看不到。显然辛夷的目标就是床榻上的人,白老大会其意,深感冒犯,顿时怒不可遏,“你这是什么意思?”
辛夷如实答道:“这证据就是老夫人,我过去指给你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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