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离开?
裴兰顿终于体会到火烧屁股是什么感觉了。他顾不得思考更多,攥紧通讯器,一百八十度紧急调头,一步三阶地蹿上楼梯,风风火火往天台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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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
夜色中,天台大门被猛力撞开,砸向墙面,砸出了一声惊天动地、带着沉厚回鸣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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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塔离天台门不算近,横向距离一百多米开,位置也靠前,方方正正的巡逻步道被中央的岩塔挡住了半圈,远远望去,四个栏杆转角只看得见三个。
而曼宁不在那里。
所以,唯一一个视野外的转角呢?
裴兰顿心急如焚,短暂迟疑了半秒,心一横,继续向前冲去。正前方的天台围栏与哨塔基本是水平的,从那里,必定能看到第四个转角。
果然,在他“哐当”撞上围栏的同一秒,哨塔之上,一道人影映入了眼帘。
还在!
太好了!
裴兰顿如释重负,撑着围栏,大口大口喘起了粗气。
他胡乱抓了抓脑袋,把一路上吹得张牙舞爪的头发给摁下去,又顺了顺衣领、拍了拍衣摆——仿佛这么做真能临时拉升一点印象分似的——然后深吸一口气,小步朝哨塔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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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满月,光线结了霜一样皎白。
曼宁双足悬空,高高坐在栏杆上,目眺远方,清透的月色照出了一张眉目如画的脸。他似乎格外喜爱悬空而坐,不是坐讲台,就是坐栏杆,随性得很,身上总有一股尚未褪尽的少年气,从不注重传统意义上的“教官威严”。
当然,也似乎格外怕冷。
他今晚穿得和上周差不多,依然是一件针织毛衣,绒暖的淡栗色,藏了半截手指在袖中,再搭一条白羊绒围巾。黑发短且碎软,风一吹,草芽尖般簌簌轻拂,瞧着就很好摸的样子。
可爱而脆弱。
只有在这种时刻,曼宁和大多数Oga的形象才隐约有了重叠。
裴兰顿站在哨塔底下,欢喜地抬头仰望,直勾勾盯着自己心爱的Oga教官,胸腔因为过于激动而不断起伏着。
曼宁。
我的艾瑟·曼宁教官,晚上好。
很高兴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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