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525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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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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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

    江晚栀望着她挑糕点的背影,耳尖发烫。木格窗外掠过耍猴人的铜锣声,林岁安忽然转身塞来块芝麻糖,阳光穿过她发间珍珠坠子,在糖纸上碎成光斑。

    "呐,"她嚼着糖含糊开口,忽然凑近对方耳边,"方才路过胭脂铺,有款颜色像你眼角朱砂痣。"

    她将胭脂盒递给江晚栀,捏了块芝麻糖塞进嘴,忽然她指尖猛地戳向斜对角的飞檐:"栀栀快看!那棵老槐树下有个道士哎!"

    江晚栀顺着她抖得发颤的指尖望去。

    青石板路凝着晨露百年槐荫下,谢楠斜倚树根拨弄龟甲,月白道袍挽着随意,木簪松垮垮别着乌发,倒有半幅墨发垂在胸前。她指尖转着枚骰子,红绳从道袍滑出,末端漆色早被磨得发亮——这骰子六个面的“无”“难”字样,是母亲临终前用烧红的银簪刻的。

    "公子这面相,可是大贵之相。"她冲斜倚石凳的少年挑眉,眼尾扫过他腰间十二颗东珠——每颗珠子在晨光里的反光角度,竟与她罗盘指针的刻度完全吻合。那人身穿织金襕衫,掌心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算珠碰撞声里混着她红绳晃动的轻响。

    周望难抬眼,桃花眼尾漫着笑:“姑娘可知道我为何要停步?”

    "因我这骰子声。"谢楠突然坐直身子,炭笔在掌心转得飞旋。他摊开手掌时,她瞥见他无名指根有圈浅色痕迹,像常年戴过戒指的印子,但竟与自己藏在袖口的银戒尺寸分毫不差。

    "哟!"炭笔在他掌心顿出墨点,她笑出泪来,"公子这事业线,竟像条护城河!"笔尖歪歪扭扭画出龟壳纹路,龟尾却不自觉扫过他掌心生命线,"您瞧这尾巴——"指尖沾着香灰戳他掌心,道袍滑落的红绳正巧缠住他算盘第三颗珠子,“分明是要遇贵人相助!”

    周望难盯着她发间松落的木簪:“这簪子闻着有沉香。”

    谢楠呼吸一滞——这木簪是母亲临终前从火盆里抢出的,木纹里还嵌着半粒香灰。她慌忙翻出黄布袋,“公子若请个平安符......”

    "全要了。"他解下东珠往石桌一砸,十二颗珠子在晨光里晃出细碎虹光,恰好映出她骰子上的"安"字漆点。“这珠子,算定金。”

    谢楠指尖一颤,布袋里平安符突然发烫——“我住西街楠树巷第三户......”

    "望难,望南。"他拨弄算盘,算珠落地声与她骰子轻响共振,"昨夜我梦见个姑娘,在槐树下画乌龟,龟尾指着棵断枝楠木。"

    谢楠后退半步,木簪轰然坠落。周望难弯腰拾簪时,她看见他眼底惊色,与自己七岁那年在河水里倒映的陌生眉眼一模一样。

    巷口春风骤起,槐树叶扑簌簌落在算盘上,最末一颗珠子下压着片叶脉天然成“缘”字的叶子。谢楠攥着东珠转身,听见他低笑混着算盘重拨的声音:"谢姑娘,乌龟画反了方向。"

    她摸向腰间骰子,赫然发现朝上一面正是"南"字点数。掌心墨迹未干的小乌龟,尾巴竟在走动间逐渐蜿蜒,勾住绣口的"楠"字。

    “真邪门。”她嘟囔着转身,却撞进一双灼灼的目光里,指尖攥紧包带,身影迅速没入小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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