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被推到最开,素白色的窗帘被大风吹得飘荡起来,简直像是孟知絮的裙摆。
手里的画笔并没停下来,她坐直身体,默不作声。
怎么还不走?她蹙眉懊恼。
门外的敲门声没有停,反倒更锲而不舍。
单指有节奏地敲两声,再循环往复。敲门的人没说话,她却清楚得不得了。
就是因为知道是许意淮她才装聋作哑。
“小姐,许先生来了。”
门外传来声响。
孟知絮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走到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表情才去开门。
许意淮见门一开,露出一个笑,弧度从来都保持一致,像程序录入进去的。
“知絮,宾客都来了,孟叔叔请你下去见见人。”
这意图也太明显了。她知道订婚之后和许意淮多接触是很正常,但是怎么能允许他进她房间?
被冒犯了隐私,她心里狠狠翻着白眼。
她抿紧的嘴角攒了个笑,身体往门边又靠了点,不动声色挡住房门之间的空隙。
“不好意思啊,刚刚在画画,没听见你敲门。”
“不要紧,我喜欢你画画。”
是吗?可真让他为她作出让步的时候,说得就没这么好听了。
孟知絮呼了口气,当没听见,又立刻礼貌地笑起来:“我换件衣服,马上就下去。”
面对刻意的忽视,许意淮也没恼。
“不着急,我等你。”
孟知絮垂下漂亮的眼,顺从地点了个头就急匆匆地关上了门。
他和别人的床照还在她手机里躺着,真恶心。
她没办法和他只隔着门就换衣服,一想到他能听到声音,她就浑身难受。
于是她重新打开门,语气故作轻松,一如平常的活泼之态:“意淮,听说今天petit的甜品师来了,我想吃柑橘薄荷芭菲。”
“好,我帮你点。”
意料之中,许意淮表现出乐意效劳的模样,离开的时候,皮鞋敲击木地板,发出响声。
瞧着他越走越远,孟知絮才收起礼貌的微笑。
带着气拉开衣柜门,看到漂亮裙子却没有想穿的欲-望,她仿佛能听到他虚伪的赞美,还要故作矜持地表现出他的艺术品味。
就身上这件吧,也挺好看。
俗语说百忍成金。
金蝉脱壳最好的办法,是在那一刻前,一直支撑住原有的躯壳。和忍受一辈子的背叛和虚伪相比,这一点点讨好和忍耐又算什么?
反正,她在这个家讨好卖乖还少吗?她不就是这么长大的么?
孟知絮把画架挪回室内,利落地收好笔刷,把乌黑油亮的长发梳顺。
脸上妆很淡,她把头发高高地盘起来,加了一对水滴珍珠耳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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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知絮提着礼物,规规矩矩地下楼去,朝孟翼甜甜地笑道:“爸爸,生日快乐!”
孟翼不苟言笑的脸上有了点喜色:“这么迟下来,怎么?和意淮有这么多话说?”
孟知絮双腮鼓起来:“我是给您拿礼物去了,我怎么能忘了楼下,寿星还被我晾着呐!”
说罢又挎住了孟翼的胳膊,装作耐心听孟翼介绍今天来的几个贵宾。
乖巧得体,不落话柄,况且又是这样为人称道的美貌,最令孟翼得意的还是女儿和许意淮的婚事。
想到这里,他示意许意淮来他身边,乘龙快婿在旁,他脸上愈发得意。
“你们俩,陪我出去走走吧。”他要让所有人都瞧瞧这门称心如意的婚事。
孟知絮沉默着陪伴在旁,眯眼瞧着这个艳阳天,这一天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
初夏阳光灿烂,院子里的青草坪犹如绿色的波浪,法式风格的建筑拔地而起,灌木丛被修剪规整,笔直的林荫道上铺了飘逸的幔帐。
圆桌上摆放着烛台,花果堆簇在旁,青柠和葡萄香味漂浮在空中。
孟氏集团的上层员工也在受邀之列。即使只被邀请了午餐,对他们来说也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孟总的女儿真漂亮,我要是能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就好了……”
部门经理向浮一和旁边的同事议论着这赏心悦目的场景。
可旁边的男人好像并不买账。
沈逾撩起眼皮,压了点耐心,瞥见的是一个文弱翩翩的青年,衬衣扣子系到最上一颗,身型清瘦,领子处却紧窄,仿佛要勒出痕。
脸上应该是笑着吧,眼睛却过分弯着,脸上的笑由嘴角堪堪牵着。
被他扶着的孟翼并没察觉出来,侧头向右边的女孩嘱咐着些什么,眉头稍压。
“就是她呀。”
沈逾移着视线过去,兴致缺缺地睨去一眼,只看得见背影。
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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