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丝没有松开蒂尔扎胳膊的意思，而是将她拽到卖花的那面墙前，捧起了一环百合花环，踮起脚尖，贴近蒂尔扎，把百合花环置于她的头顶。她贴的很近，鬓角的发丝无意间轻扫过蒂尔扎面前的空气，让她的神色窘迫，让她的神经末梢颤抖。“哦，你……”

    一大朵百合花轻轻落在蒂尔扎的额前，绒绒的。香气在她面前萦绕。阿莱尼丝满意地笑了，松开蒂尔扎的手臂，来到了收银台前付了账。

    蒂尔扎呆呆地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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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莱尼丝的白色裙角在海风之中翩翩飘扬。她束起的发丝亦然，如同一道道金色光束，阳光被幽蓝色发辫束起，柔软温暖。海浪簌簌瑟瑟地拍击着沿岸，翻卷，涌动。阳光撕碎云层，漏了下来，嘀嗒在海面上，水晶玻璃被熔断割化。

    蒂尔扎和阿莱尼丝漫步在海边，双双赤脚，沙滩细软，她们任由海水温柔地握着自己的脚踝，水花溅在小腿。蒂尔扎的裤脚撩起。

    “这里真好，你觉得呢？”阿莱尼丝笑着说，迎着漂亮的海风和热烈拥吻的阳光，“我很高兴这里是我的家乡。”

    蒂尔扎木木地看着前方。一只秋千静静地插在沙地里。海岸线的尽头是岩石与悬崖。巨人一般，半边天空铺上了棕色的毯。

    “Blithe。无忧无虑，思想自由。海风一样。”

    她在说假话。蒂尔扎断定。

    她看向海面。阳光蝴蝶在浪尖儿上舞蹈，挣扎一下，淹没在无休无止的浪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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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媚娃的火。”蒂尔扎在看了照片之后立刻确定。

    凯瑟琳轻笑了一声。她抬起头，翻了翻眼。

    “这里没有媚娃，蒂尔扎。”格林格拉斯低低地咕哝了一声。

    凯瑟琳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腰。

    “晚上吃什么？别告诉我还是炸鱼排和不新鲜的色拉。”

    蕾莎将双手撑在腿上，托着脸：“可能隔壁的岛屿更适合我们。”

    “我不去。”蒂尔扎突然说。

    “没人让你去。”凯瑟琳轻飘飘地说。

    “到时候就说你旷工。也不知道你这个马人联络处的东西来这儿有什么用。”蕾莎嗤笑。

    格林格拉斯没有说话。他看向克莱恩。

    “我同意。”光头送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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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蒂尔扎挑了一个离舞台很近的地方坐着。一切与昨天一样，所有人都在发狂。包括炸鱼排和蔬菜色拉，苹果味道的燥烈啤酒。雾黄色的光彩狂乱地舞动在半空之中。

    蒂尔扎一个人独自坐着，托着脸颊，黑发遮在她的那对大而海蓝色的眼睛之上，叼了一根点着的烟，烟雾从嘴边腾在半空之上，熏到屋顶上，勾出亚马逊长河的轮廓。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八点。

    “晚上好。”一个磁性沙哑的女声。蒂尔扎向舞台看去，一架木头钢琴摆在那里，卡茜娅坐在琴凳上，柔顺的长发挽起，猩红色的凤眼和猩红色的长裙，她的笑和像刀刃在空中划出的弧度。她是那种凌厉的女人，瘦高，阴郁，举止是优雅的女公爵。

    今晚的女公爵配上钢琴和摇滚乐。

    As soon as I''''left alone,

    The devil wanders into  soul,

    And I pretend to self,

    And I pretend to self,

    ……

    e

    e

    e here at once

    ……

    卡茜娅的钢琴声在屋子里回荡，如一只幽怨的女幽灵在夏末雪虐风饕。蒂尔扎掸了掸烟灰，烟灰就落在余音绕梁，和雪末混淆游荡，飘散，消散。酒吧舞女自愿和起了声，今夜仿佛月圆之夜，狼人一般的幽怨哭号自己身世悲伤。一切那样的寂静，超凡脱俗超越死亡的寂静难安，除了灵魂之中嘶哑苦涩的嗥哭，在酒吧之中显现，肆虐，比砭骨寒风更加令人精神衰败，攀抓着心弦断裂。

    蒂尔扎续上一支烟。月光从窗台洒进来，和雾色橙黄交织在一起，就像一把插入腐肉的银质刀剑。今天是柳月，一缕伤疤雕刻在天空之中，伤痕被云层的纱布包裹，撕扯，包裹……

    良久。

    卡茜娅落下了最后一声哀叹。

    酒馆之中的光亮在这声哀叹之中一并褪色。

    四周霎时间归于黑暗。紧接着——

    清亮女声响起。一并响起的还有白色灯光。

    她的紫色迷迭香花环在发丝之间缠绕，洁白无一丝瑕尘的连衣裙在脚踝流连。

    阿莱尼丝深深吸一口气。

    吉他奏响。

    I dread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