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知道?"
赵昂从怀中取出一块染血的布条:"从刺客身上找到的。"布条上歪歪扭扭绣着一只浴火凤凰,与裴云川腰间玉佩上的青鸾正是一对。
裴云川手指微微发抖。十五年前西域大漠,师父将青鸾玉佩交给他时说:"另半块火凤在你救下的那孩子手里,将来凭此相认。"可他救下沈砚时,对方手里只有一方砚台...
"将军!北狄人退了!"亲兵跑来报告,"但他们留下了这个。"
呈上来的是一支金箭,箭尾系着北狄王族的狼头徽记。裴云川折断箭杆,里面掉出一张小笺:
「三日为限,交人退兵」
落款处盖着丞相印。
裴云川将信笺捏得粉碎。原来所谓和亲根本是个圈套,丞相早与北狄勾结,要的不仅是他的兵权,更是沈砚的命!
"将军,现在怎么办?"赵昂问。
裴云川看向怀中昏睡的沈砚。毒虽然解了,但寒毒又因失血而发作,若不尽快治疗...
"改道去青州。"他沉声道,"请薛神医。"
赵昂大惊:"可青州在敌后!"
"正因如此。"裴云川轻抚过沈砚锁骨下的虎符刺青,"才没人想得到。"
??????
夜色如墨,破庙里的火光忽明忽暗。
裴云川用沾湿的布巾擦拭沈砚滚烫的额头。他们已经日夜兼程赶了两天路,沈砚的伤势却开始恶化。寒毒与箭毒在体内交织,让他时而高烧呓语,时而冷得发抖。
"冷..."沈砚又一次蜷缩起来,牙齿咯咯作响。
裴云川解开战袍,将人揽入怀中。赤裸的胸膛相贴,热度透过皮肤传递。沈砚本能地贴近热源,脸颊贴在裴云川心口,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渐渐平静。
"将军..."他在昏沉中轻唤。
裴云川收拢手臂:"我在。"
沈砚似乎听懂了,唇角微微上扬。火光为他苍白的脸添了几分血色,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裴云川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轻触那颗泪痣,又顺着鼻梁滑到淡色的唇...
"青鸾..."沈砚突然呢喃。
裴云川手指一顿:"你说什么?"
"玉佩..."沈砚微微睁眼,目光涣散,"母亲...给了你..."
裴云川心跳漏了一拍。他取下腰间玉佩递到沈砚眼前:"这个?"
沈砚艰难地点头,手指无力地碰了碰玉佩:"火凤...在...砚台底..."
裴云川立刻翻出沈砚随身携带的那方古砚。翻转底部,果然有处几乎不可见的凹槽。他用匕首尖轻轻撬开,半块火凤玉佩正静静躺在其中——与他的青鸾恰好能合成完整圆形。
"当年...母亲...分开..."沈砚断断续续地说,"说...合璧之日..."
话未说完,他又陷入昏迷。裴云川将两块玉佩拼在一起,接口处突然弹出一根银针,针上卷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展开后,上面是用密文写就的几行小字。
裴云川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普通情书,而是前朝太子留下的布防图,标注着一条从西域直抵京城的秘密通道。若此图属实,北狄大军完全可能绕过边防直取中原!
"将军!"赵昂慌张冲进来,"北狄追兵距此不足十里!"
裴云川迅速将纸条藏入贴身处,抱起沈砚:"立刻转移。"
"往哪走?前面是悬崖!"
裴云川看向怀中昏迷的人,又摸摸胸口的密信。家国大义与儿女私情在胸中激烈交锋,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分头行动。你带兄弟们向东制造假象,我护沈砚走西边小路。"
赵昂瞪大眼睛:"可西边是——"
"青州。"裴云川已经为沈砚系好斗篷,"记住,若三日后我们未到,就把这个交给北疆副将。"他塞给赵昂一枚令牌。
亲兵们迅速分散。裴云川抱着沈砚跃上战马,正要挥鞭,突然感到衣角被轻轻拽住。
"别...丢下我..."沈砚不知何时醒了,眼里满是恐惧,仿佛回到那个失去双亲的雨夜。
裴云川心头一颤。他俯身在那汗湿的额头印下一吻:"不会。"
战马嘶鸣着冲入夜色,向着最危险的方向飞驰而去。沈砚被牢牢护在怀中,耳边是将军有力的心跳。恍惚间,他看见裴云川肩头渗血的牙印——那是他留下的印记,如同命运烙在彼此身上的誓言。